張悅清聽他說到朋友的遺孤,心中驚疑。他剛剛聽到那幾人說話,所謂要追殺的人,不就正是自己?老人所說的朋友的遺孤?難道是蕭大哥的孩子?
張悅清看看身邊的男孩,知道他年歲太小,父親的朋友也想來沒見過幾個,即便見了,也難以記住。一時間難辨真假,想到自己如今處境非常,須得小心謹慎。單憑這老人隨口一說,便吐露自己身份,那就愚蠢至極。問道,“不知前輩所說朋友遺孤,您這位朋友,又是何人?”
老人突然狠狠地唾了一口,罵道,“告訴你也不妨,老夫當年在江南時,遇到一位叫蕭劍南的小兄弟,我二人一見如故,便結了忘年交。我雖與他相處不久,但他絕對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比那些江湖上所謂的名門正派好得多!可最近卻聽說他殺父殺兄,欺師滅祖!被江南武林群起而攻,丟了性命!他的獨子被一名叫張悅清的年輕人救出,近日流亡到了大漠。。”
說到這,突然仔細得打量張悅清幾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孩子,啞然道,“莫非你就是帶走蕭兄弟孩子之人!這小孩便是蕭兄弟的獨子!?”
張悅清見他深情真摯,倒不像作假,但人心難測,誰又敢保證此人不是演戲,為求騙過自己,染指那本秘籍?
于是笑了笑,不置可否。問道,“前輩既然知道自己兄弟獨子遭人追殺,又為何不去找尋,而是在這里,開家黑店,謀財害命?”
那老人知他必有疑慮,也不生氣,緩緩道,“這里離江南千里迢迢,我得到消息,已是一月之后,我也差人四處打聽孩子下落,一直沒有音訊,近日才聽得他二人流落至此的消息,便在這要害之處,開家小店,但凡遇到江南來的武林中人,或是追殺二人的惡徒,便通通都殺了!如此,也算是為我那兄弟,盡一份綿薄之力了!”
說完像張悅清招了招手,道,“你若不信,可隨我來。”
張悅清心中沉思,此人武功雖然極高,剛剛交手一招,儼然略遜自己一籌。他年少成名,近年間在武林未逢敵手,加上少年人的傲氣,也并不畏懼對方。便抱起孩子,隨了老人,出了店門,一路往不遠處林中走去,走不多時,只見前面一處好大一個深坑,上面用些樹葉草草蓋住,老人用手撥開,一股惡臭傳來。張悅清一看,倒吸一口涼氣,只見坑里雜亂的堆放了何止數十人的尸體。老人嘆了口氣,道,“老夫一生殺人無數,也識人無數,說我那兄弟做出那等喪盡天良之事,我是萬萬不信的。說是為了貪圖那本秘籍,倒更實在一些!”
張悅清見坑中尸體,上面的人,想來死得不久,形容依稀可辨。他認得其中幾人,確是曾經與自己打過照面,江南明月門中之人。心里已經信了九分,心下戒備放下許多。道,“前輩高義,我在這里,替蕭兄多謝你了!”
老人喜出望外,笑道,“果然是你!你義薄云天,冒死救出蕭兄弟的孩子,老夫該謝謝你才是!”
伸手拍了拍張悅清的肩膀,張悅清見他出手并未帶有內力,也不閃避。然而這一下拍來,片刻之間,突覺一絲極難辨別的香氣撲鼻而來,接著身上便是一軟,丹田內力,也正如滴水一般,慢慢逝去。
心中暗叫不好,急忙縱身躍開,這一下,腦中暈眩更甚。他情知已經遭人暗算,更不多想,抱起男孩,展開輕功,飛躍而去。老人見他想走,在后急追。張悅清越跑越心驚,只覺丹田內力正在一點一滴的消散,這樣下去,無疑坐以待斃。當下也不再逃,將男孩放下,見老人已經追上,一掌擊來,勁風大作,無暇多想,舉掌相迎,兩掌相交,只覺眼前金星亂冒,趕緊平定心神,刷的一聲,抽出腰中長劍。
老人和他對了一掌,也是暗暗心驚。此人明明已經中了自己的獨門毒藥,散功散。但掌力依舊如此雄渾。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幾欲噴出。
又見張悅清持劍在手,一時也不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