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人已經閃進密室之中。青塵轉身看去,見來人一身黑衣,面容冷峻,正是落月,出言問道,“你不是去找圣女了嗎?怎么跟到這里來?”
只聽冥河一聲急呼,“小心!”正欲閃避,奈何之前強渡弱水之時功力大損,一番惡斗奔波之后,身體早已疲累。兩人距離又著實太近,不及退開一步,胸口已是一痛,被一記重掌擊中,身子遠遠拋飛了出去,砸到密室墻壁之上,只震得石壁上碎石簌簌滾落。
又見在一旁的晏溪雙眼圓睜,驚駭萬分的看著插入心口的長劍,手指顫顫巍巍得指著落月,嘴里呀呀的卻說不出話來。搖搖晃晃走了幾步,俯地跌倒,再無聲息。
青塵又驚又怒,萬萬沒想到落月竟然會對自己出手,疏于防備之下,便已身負重傷。強忍著劇痛扶地站起,怒聲問道,“你要干什么!?”落月桀桀怪笑,臉上得意非常。他適才趁青塵,晏溪二人不備,突施奇手,已將晏溪殺死,青塵重傷。
眼見二人已經無力對自己造成威脅,勝券在握之際,再不掩飾,哈哈笑道,“師兄,你終究還是過于耿直了些,你看師傅他老人家就比你精明了許多,只可惜現在也是油盡燈枯,無可奈何了!”
走到冥河身邊,俯身笑道,“師傅,你這般懷疑徒兒,真讓徒兒好生傷心。”一指便向冥河膻中穴上點去。
冥河一手將青塵,落月教育成才,朝夕相對十余載,對二人心性無不知之甚深。青塵性直重情,秉性純良,卻于權謀心計上不愿深究。落月殺伐果斷,心思深沉,唯獨生性過于陰冷無情。
早在幾年前百歲壽辰之時,他便一直思慮自己身后下任大祭司的人選。雖內心更喜青塵,但若說到身臨高位,約束教眾,將拜月教圣火發揚光大,還是落月適合得多。本想著讓落月在瀾滄江駐守幾年,磨煉一下心性,便將祭司之位托付于他。誰想到落月心急如此,一見自己受傷有可乘之機,立刻施加毒手。
所謂知徒莫若師,當聽到落月將臨西殺死之后,冥河便敏銳得洞察到他的心思。若非心有邪念,憑落月的聰慧機敏,怎會不知臨西當是找到圣女的關鍵?
他縱橫武林數十載,一直都站在眾生之巔。內心中有著的是蔑視天下的傲氣,大祭司的位置坐得久了,自己拱手相讓當無不可,若是別人用陰毒手段來奪,那卻萬萬不能屈從!
眼下落月奪位之心早已昭然若揭,青塵又被重傷難堪一戰,成敗榮辱盡皆系于己身,當下將丹田中僅剩的一絲真氣全部匯聚在右掌之中。見落月伸指點來,胸前露出破綻之際,用盡全力一掌拍出。
兩人相隔甚近,雖然他重傷在身,功力十不存一,終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倘若落月被他一掌打中,即便不死,也必將骨斷筋折。
只是落月早已洞悉他的心思,那一指竟是虛招,凌空點去一半便就收回,身子往后一躍,遠遠躲了開去。
冥河一擊不中,氣力頓時衰竭。坐身不住,從蒲團上跌倒下來,胸前傷口處的鮮血更像泉水一般涌出,面如金紙,奄奄一息。
青塵見師傅蒙難,顧不得身上傷勢,長劍急向落月前身刺來,但他兩次負傷,功力損耗了大半。落月實力本就與他相差無幾,全盛之時也絕不可能一招制敵。這一劍力道不足,落月心中有恃無恐,竟然不閃不避,反而揮指彈向劍身,青塵只覺一股巨力猛然襲來,虎口劇痛,長劍脫手飛出。
落月化解了他的攻勢,卻不趁勢相攻,長嘆了一聲道,“師兄,你我從兒時起便一起學藝,一起長大,這么多年,雖不是親生兄弟,感情之深應有過之,何必下此殺手?”
青塵手中沒了長劍,加上傷勢嚴重,再也不能對他造成一點威脅。想起之前在弱水旁,落月提出以身做舟的想法,不由心中一寒。只覺得這個師弟心機深遠,早就已經為現在做好準備。而自己行事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