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認真又嚴肅,將樓知府身上因為剛剛破了案所擁有的一身輕松和愜意一掃而空。
“怎么了,夫人?”幾乎一樣的問題,但是樓知府的神態已經全然不同。
衛若衣指著大壽,小聲道“此人患了‘禍世’。”
一聽到“禍世”二字,樓知府面色立刻一變。
不僅是樓知府,厲鈺還有堂內的鳳嵐傾等人和知府衙門的官兵全都可見的有些變化,只是每個人的程度不同。
衛若衣還算冷靜“保持鎮定,不要慌亂,知府衙門可否有地方?如過有的話先將外面的百姓都安定下來,對他們一一進行檢查。”
樓知府立馬道“有,有,就在后衙,許云開,你立馬帶著人去。”
“先別慌。”衛若衣喊住許云開“記得先不要告訴他們實情,將人帶過去,就說先前堂內驗了尸體,怕過了尸氣到他們身上,所以才要請大夫給他們檢查,另外給我準備一身干凈的男子衣服,你們先去,我隨后就過來。”
樓知府面色一變“夫人,怎么可以勞煩您親自去,卑職這就找人去找大夫。”
“還嫌不夠亂嗎,衙門的人一個也不許出去,夫人怎么說你們就怎么做。”厲鈺不悅道。
難得見厲鈺如此模樣,樓知府愣了愣“是,是,屬下遵命,將軍和夫人的命令都聽到了嗎,該做什么自己快去。”
衛若衣看了眼文卿,忙添了一句“堂內的證人先留下吧,只是站到院子里去。”
這里的人和大壽有近距離的接觸,比百姓們更加危險,所以不能放到百姓堆里去。
短暫的安靜之后,衙門的人立刻動了起來。
只有門外的百姓,因為隔得遠,衛若衣和厲鈺又特意壓低了聲音,所以并沒有聽見發生了什么,乍然見到官兵們來請他們,都沒有生出懷疑,反而在聽了理由之后,全都感嘆知府衙門的貼心。
樓知府勉強維持著最后一點點鎮定,看著百姓們一一被帶走。
等最后一個離開門外的時候,他再也經受不住,癱坐在椅子上。
“禍世”啊,竟然是禍世。
他是倒了什么血霉了,竟然在他的管轄區域之內,出現了這樣可怕的東西。
“禍世”,是一種疫癥,一種比瘟疫還要可怕的疫癥。
平心而論,它雖然也傳染,但是要說傳染的能力和速度,遠遠比不上瘟疫那種一旦傳染開來,動輒亡村亡城的情況。
但是為什么會讓人如此懼怕,而且說它比瘟疫還要可怕呢?
一個人染上了瘟疫,要傳染給別人,須得是別人與患上瘟疫之人有了接觸,或者與那人用過的物件有接觸,才能成功。
而“禍世”,單單就接觸傳染這一點來說,并不是特別可怕,它本身的傳染幾率委實不高,真正可怕的,是它另外一個妖異的特性。
那就是“禍世”它不僅有一定的幾率傳染給與患者有接觸的人,它還一定會傳染給三代以內的直系血親。
是,不管有沒有接觸的那種。
而且是,哪怕兩者相隔千里萬里的那種。
最可怕的還是,這是一定,是必然,也是不可逃脫的宿命。
“禍世”,它就像是埋伏在人血液之中的噩夢一般,一旦發作,便以最親近的血脈為根源,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將你三代以內的親人啃噬得干干凈凈。
往上三代,往下三代,對于許多家庭來說,甚至對于很多家族來說,哪怕不是嫡系是旁支,那也基本同滅族無異了。
也是因著這妖異的特點,這種疫情方才有了“禍世”這個名字。
“不可能的,這根本不可能,大壽怎么可能會得禍世呢?”張岳來突然大叫出聲。
其他人被他這個態度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又很快反應過來,大概是不相信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