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鈺微微一頓,偏過身子朝百曉生身后看了一眼,只看到文卿一如平時淡漠的臉。
“怎么了?”
倒是衛(wèi)若衣察覺到他的動作,不解的問。
厲鈺收回目光“沒事,審案吧。”
“哦,好。”衛(wèi)若衣便也沒多問。
幾個士兵得了指令,抬了木桶就要出去,手剛剛碰到木桶呢,鳳云逸忽然猛地往前一撲,嘶吼道“住手!都給我住手!”
他一直安安靜靜的沒說話,這會子突然發(fā)難,把眾人都嚇了一跳,再仔細一看,便見得這位往日里見人總帶三分笑,老練沉穩(wěn)的鳳六爺此刻竟是模樣大變。
他掙扎著,不顧一切的往裝著毒蛇的木桶撲過去,行至一半,又被手腕和腳腕上綁著的鐵鏈給拉得彈回去,饒是如此,他還是著了魔似的拼命的往前撲。
撲,彈回來。
撲,再彈回來。
一時之間,鐵鏈噼里啪吧的聲音響徹整個審訊屋,眾人面面相覷這哪是什么鳳六爺,明明是瘋六爺還差不多。
“看什么,還不快把人攔下來。”
最后,卻是厲鈺發(fā)話了。
“是!”
本來要去抬木桶的幾個士兵不敢耽擱,趕忙去攔人,說是攔,其實直接架著走更為準確。
哪只幾人的手剛剛碰到他,鳳六爺便不顧一切的掙扎起來“放開我!誰要敢碰我,等我出去了,要你全家的狗命!”
他這威脅放別處有用,放在厲家軍這里卻是無用的,軍令如山,幾個士兵毫不遲疑的,強行的將他重新架了回去,又另外取了手指粗的繩索將他緊緊的綁住,鳳六爺不甘的掙扎了幾下,終究是沒能掙脫得了。
這也是個有骨氣的,就算你捆住他的手腳,也還有張嘴在那里不甘寂寞的嚷嚷“找到了!圣者,我找到圣者了!哈哈哈哈,我找到圣者了!”
圣者?是說木桶里的蛇嗎?
衛(wèi)若衣看向厲鈺“夫君可知舅舅說的是什么?”
“不知。”厲鈺搖頭。
衛(wèi)若衣扭過頭,朝百曉生使了個眼色,百曉生雙手一攤,表示他也不清楚。
既然如此,便只好——
衛(wèi)若衣站起身,緩步走到鳳六爺身邊,他還在繼續(xù)喊著,衛(wèi)若衣在他面前蹲下,笑著問“不知舅舅說的圣者是什么,可否告知于我?”
鳳六爺聲音頓了頓,擰過頭來死死的盯著她。
隔得近了,衛(wèi)若衣才發(fā)現(xiàn)鳳六爺?shù)难壑胁紳M了紅血絲,大夫本能讓她下意識皺了皺眉。
好一會兒,鳳六爺冷哼一聲,轉(zhuǎn)過頭繼續(xù)若無旁人的喊了起來。
“圣者!圣者!”
他的聲音中,帶著近乎狂熱的癡迷,聽得在場的人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對于被忽視,衛(wèi)若衣并沒有多么氣急敗壞,她可是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就算是旁人無視了她,得罪了她,她也不可能跟市井婦人似的沖上去跟人掰扯,她只是站直了身體,慢條斯理的伸手到香囊里摸了一會兒,拿出一個白玉小瓷瓶,倒出一顆藥丸,然后飛快的丟到了鳳六爺嘴里,并且抬手合上了他的下巴,送了藥丸一程,讓它成功進腹。
“你給我吃了什么!?”鳳六爺怒不可遏,使勁想要將藥丸吐出來,無奈嘗試了好久卻半點沒有能吐出來的跡象。
“遲早。”衛(wèi)若衣隨意道。
“什么鬼東西,你竟然敢給我下毒!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長輩?”鳳六爺氣憤道。
“能讓您好好說話,是我的榮幸。”衛(wèi)若衣回。
鳳六爺一愣,意識到自己中計了,嘴上卻半點不肯松懈“那又如何?”
說著他看向厲鈺“鈺兒,你怎么回事,竟叫一個女子如此羞辱舅舅,看舅舅的笑話。她如今這般行徑,要是讓外人知道,該如何在背后對我們厲家指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