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從你那一小點中給我一小點吧。”
“你的正經事辦了沒有啊?就知道來和我要香。”武叔開始轉入正題。
“嗯,我此次來找你正是為了胡惟庸的事。你到底給不給我呀?”
“給你,給你!快說,你都探聽到什么了?”
“林賢從明州趕回來了,胡惟庸讓他到日本國召集精兵打回應天府。”
武叔緩緩點了點頭,似乎一切都在他預料之中。
“胡惟庸想造反?”農鐵舒問道,偷偷把香爐旁的一小截降真香和伽藍香都放進了兜里。
“哼!”武叔發出輕蔑的笑聲。
“這個胡惟庸還真夠急的,沒想到他這么快就想動手了,不自量力。”
“既然如此我們就推他一把吧。”武叔又坐到了琴的面前,輕描淡寫地說,“他把明朝攪得越亂,對我們就越有利。”
“武叔有什么計劃?”
“他的兒子該用用了。”武叔從琴的底面取出一張紙交給農鐵舒,“你就照著這上面寫的做吧。”
農鐵舒看也沒看一眼就將紙放入懷里。
武叔料事如神,從沒有出過差錯。
農鐵舒也曾經有過自己的意見,但是事實證明她的想法很天真,比起深諳世道的武叔,她不過就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孩子。
“武叔,”農鐵舒突然皺起眉頭,無憂無慮的神情驟然消失,“師伯死了,是我害死了他……”
“與你無關,這是他的命。”武叔的聲音冷得像冰。
“如果我不聽爹的話,如果當時我沒有在海會茶里下毒……”農鐵舒的臉漸漸失去血色。
“你對你師伯有感情?”武叔發出警告的語調,不悅于他萬無一失的掌控中看到了一個未曾留意的瑕疵。
“也不是,就是覺得……哎!不提了。”
那個簡樸的陋室又出現在農鐵舒的面前。農青山凝望的眼神,樹葉里的蝴蝶,還有帶著九個赤色珠子的九連環。
“人在成長的過程中,總會經歷生老病死。鐵舒,你要學著狠心起來,要不你比誰都容易失敗。”
武叔語重心長,他的眉目之間傳遞出與那張年輕的臉龐絕不相符的氣息——一種看盡世事滄桑的悲涼和絕情。
“我會學習的。”農鐵舒低著頭。
“農青云自從有了神農寶珠,是不是野心大了?”武叔翻開琴譜。
“他一直對神農鞭走火入魔,如果五叔能夠像變出神農寶珠一樣給他變出一根神農鞭,我看他連上天都不怕了。”
“哈哈哈,能做得上地上的皇帝就足夠了!”
武叔把手放在琴弦上又彈起了他最愛的《不伏老》。
引:①引關漢卿的《一枝花·不伏老》
②引關漢卿的《一枝花·不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