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吊腳樓前,圣靈吟唱著贊歌。
血紅色的天幕下,繚繞的黑氣升騰而起,成就了一副副虛妄而猙獰的面龐,好似百鬼夜行。
空曠寂寥的寬闊道路上,漆黑之中猶帶幾點白,那是憑空出現的飄渺煙柱,其中仿佛正孕育著一位位仙女圣子,吞吐著玄渾高妙的熾焰與寒芒。
有男子佇立在一爛尾樓的最高處,眸子清冷淡然。
感受著周遭傳來的八方殺意,以及無數為他建造的囚籠,誘惑著他的惡果,他閉上了眼,陷入了思索。
自出生來,他修過道,參過禪,煉過魂,度過劫。
幾乎世間所有能夠觸及辛秘,靠攏大道的路他都走過,就差入得那輪回,探一個究竟。
他摸到了這個世界的頂點,虛無縹緲,卻又足夠真實。
那本該是法則秩序籠罩的大道規矩,卻又被一雙雙令人無比厭惡的黑手操縱掣肘著,所以他得不到他本該得到的東西,甚至還會因為自己的絕無僅有而遭受扼殺。
自出生來,他便知道自己的不同,因為他不會衰老和患病,好似世間一切災厄和禍患都在專門為他讓路。
這些年,他曾看到過天幕上無數雙冰冷殘酷的眸子,一直在俯瞰著腳下的冥冥眾生,不斷地下子落子掌控生靈的命運。
為此,他曾想著何時殺到穹頂,挖出那一雙雙不帶任何感情的惡魔般的眼。
世間一切已入不得他的眼,他本以為天上地下該任他來去,所以數年前他設下那萬丈殺局,把意標刻到巔峰,將道凝聚成實體,成就了手中那把復古的刀。
但這也將隔絕屏蔽他獨屬氣機的結界打破。
于是,天幕上派出來使,只為殺他而來,
那時,惡意乘風而起,不斷壓在他的心頭,擋在他的身前。
但他從不多話,只是一次次揮舞手中長刀,用熾熱的鮮血來磨礪自己心中那直達蒼穹,可撼千山的意。
他用這把刀共計斬過三十六位天幕來使。
之后,他曾費盡心思去追查這些人的真實身份,以及世界的頂點,天幕之上到底是個什么模樣,然而他失敗了。
每當他摸索著痕跡順勢而為的查找時,卻總有無形中的力量一次次撥亂反正,將時間軸重新回溯到該有的正常境地。
所以到得如今,他依舊不知周遭來者的身份。
他只知道,那些東西是來殺他的。
回憶深遠,他想了很多很多,好似走過了無數紀元,最終才到達了一切就將傾覆的如今。
一直以來,他在世界各處收集了許多法則碎片,那是真正的大道規矩,未受玷污的本該如此的大道規矩。
數年以來他便是靠這些東西來與那冥冥之中的神魂桎梏相抗衡。
直到現在,他卻還是逃不掉那宿命。
男子輕聲呢喃,好似在說著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既然逃不掉,那便試一試斬開這枷鎖吧。”
某一瞬,頹敗將傾的大廈頂端,男子睜開了他的眼,眸子不再清亮,蓄滿瘋狂。
夜晚風起,地動山搖,男子身上傾泄出威嚴圣潔的神光,手中刀顫鳴如龍吟。
他的身形翩然若彩蝶,虛幻而颯然,浮空而去,不帶半點留戀。
這一刻,周遭無數殺意的主人,那些鬼魅與圣靈同時出手,黑與白的輝灑,光與暗的交織,以及無形的囚籠與散發著誘惑意味的惡果毫不停頓地席卷而至,卻見男子不溫不火地揮舞起手中刀,刀芒過處,法則的神異便彰顯而出,于是周遭的殺意與方才男子腳下的爛尾樓一般,盡數倒塌傾覆,構不成半點威脅。
先是圣靈消逝,緊接著萬鬼辟易,再然后連那些自光輝中走出的新生的神子圣女也被劈成兩截。
當男子升至某處天幕往下的小高峰,他的身形終于減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