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世給自己取名古澤的男子,已然站在了凡塵之巔。
登天而上的他并未因為穹頂仙宮的堂皇瑰麗、氣勢雄偉而心生畏懼,開戰至今反而是愈發地瘋魔,如今在他的手中,那柄長刀的刀身之上已經是有無數怨氣聚攏,揮之不去。
然而他卻毫不在意,這些仙宮的人會冷血而殘酷地扼殺掉一切威脅其統治的人群,他所做的只是反抗而已。
只是因為古澤足夠的強勢,這才擁有了選擇生死的權利,所以他未曾生出一絲一毫的憐憫之意。
這柄刀本就是數年前他設下萬丈殺局,擷取其中無盡殺意而造就的利刃,其中更是標刻著他的道和意。
如今隨心而發,隨意而動,在此等意念驅動下他斬得人越多,在戰場上越瘋狂,他的道和意便會更加淋漓盡致地被體現而出,險象環生的戰場便也是他千載難逢的磨礪契機。
戰場的氣焰正如大火爐般炙烤著深入其中的任何一位參與者,古澤的周圍,什么仙兵,巨獸,亦或是兇殘暴戾的蛟龍之屬,乃至一位位金甲覆身,長劍在手的巔峰神將,如今卻都是士氣頹敗,躊躇著進退,一時竟不敢上前再戰。
而古澤的心中也多有詫異,他可以肯定在直入穹頂天幕之前,他根本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但當他踏入這飄渺虛幻的仙宮領域時,好似身體中有某種禁制裂開,連帶著這方天地的力量也開始風云般匯聚而來,任由驅使。
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那才剛剛灌入其腦海中的無數記憶圖畫,竟然就如此迅速地被他適應貫通,乃至于如今他已經可以十分熟練地施展出種種今生未可知的高妙術法,那些都是他以往前世中曾修習過的神通術法。
就在兩方對峙的當前,古澤得到了喘息的時機,自然不會放棄,只是他那被映照的愈發血紅的眼眸依舊顯露著洪荒兇獸般的既視感,被他盯上的眾兵將,都會自骨子里生出寒意,那是因為他們剛才看到血腥殘忍的一幕幕后,產生的后遺癥。
古澤拄刀而立,腦海中記憶翻涌,他在一刻不停地梳理著剛剛得到的無數山河畫卷,以及那些個放至如今仍舊管用的神通道法。
某一瞬,突然之間,天地沉寂,光影迷亂,古澤的四周都好像埋上了一層極淺極淡的暗影,卻又不太真實。
于是,古澤手中長刀不再停滯,猛然間揮灑而出,近百道刀氣匹練一瞬之間密閉成大網,將古澤身體包圍,護在當中。
然而四周的刀芒根本未曾砍中實體,卻是有著漆黑的一團殘影漏進了那層保護網中,然后更是直接擊中了古澤的身體。
撕裂空氣的聲音響起,古澤的身體宛若海潮,驚鴻般退去,直到最后成為了一個模糊的小小黑點,才重重地砸落到天幕云層之上,激起千層云浪。
一向一往無前的古澤終于有了對手,剛才的一擊可不只是皮肉之苦,更難受的是內里的翻江倒海。
重新站起身來的古澤,吐出一口積郁的濁氣,看著腳邊那在明亮天光下卻愈發虛浮的影子,視線更是穿透云層直抵剛才幻影所現之地,他看到了一身黑甲,手持長槍的襲擊者。
剛才那一擊,對方明顯使用了特殊的手段,甚至還截取走了自己的一粒陰神種子,故而才會有自己影子的虛浮。
古澤沉凝心神,素手掐訣,腳下憑空浮現出一八卦輪盤,身子周邊更有百轉千回的符箓文字護持,一呼一吸間儼然自成天地,巍峨神俊,下一瞬周邊風起云涌,有無盡吸力自古澤身上傳來,牽動了仙宮連帶著也變得氣象萬千。
當那粒被奪去的陰神種子重新打破屏障,循著道法痕跡歸來之后,吸力停滯,古澤的眉頭卻愈發地陰晴不定。
在視線的遠方,那黑甲高手感受到自己所行暴露,倒也不惱,只見他猛地踏地,同時躬身前屈,好似彎弓射箭一般,身子便也如炮彈一樣直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