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一位藝伎的名聲頗好,今日前來想見一見。”
青帽小廝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笑吟吟說道:
“客官若是有相好的姑娘,小的帶你前去?!?
一邊說,一邊帶著陳浮生前行,又道:
“我們朝春樓,有青坊、有紅館、有樂閣之分,不知客官想去哪一間?”
陳浮生哪知道什么青什么紅的意思,沉吟道:
“我只知那位藝伎本名姜泥......”
話音未落,小廝頓時不住地拱手道:
“原來是姜坊主的恩客!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見諒見諒!”
想不到姜泥的名聲如此大......陳浮生默然無語。
繞過廊柱,小廝又引見一位老鴇,再才點頭哈腰離開。
老鴇見眼前是個年青俊秀的小道士,不禁也有些詫異。但她久經(jīng)風(fēng)月,眼神臉色瞬間轉(zhuǎn)變,笑盈盈襝衽施禮:
“客官,姜坊主庭下規(guī)矩頗多,怕是冒昧了客官。我們朝春樓還有許多紅牌姑娘,可為客官引見,絕對不虛此行!”
陳浮生暗暗皺眉。
這個意思,姜泥不是隨便可見的人?
他也不多說話,手腕一翻,一枚金錠落在指間,拋給老鴇。
老道士降妖滅鬼數(shù)十年,從來不缺凡間金銀。陳浮生和師父雖然看似清貧,但這是因為修行,而并非窮困。
老鴇接下金錠,指甲一扣,便知是十足真金,立刻笑容堆積:
“客官如此豪爽,妾身再多說便是不識抬舉了。來來,客官請,妾身為你帶路。”
隨即二人行到樓上,繞過廊臺,來到一個安靜,美綸美奐的閣房外。立刻又有一個俏麗丫鬟,迎上前來。
老鴇囑咐一聲,又含笑幾句,再才施然離去。
丫鬟用大眼睛打量陳浮生幾眼,帶著笑意問道:
“這位客......公......小道長,與我家姜坊主相識嗎?”
陳浮生直到此刻,心里已經(jīng)有些疑惑。
按道理,姜泥今年不過十七八歲的年齡,又是被賣到朝春樓,怎會有如此大的名聲和排場?
之前甩給老鴇的金錠,莫說是見個姑娘,即便買下幾個姑娘,也不算少。
想不到在這門前,還被攔著詢問。
態(tài)度看似友好,但仍是有些拒人之外的感覺。
陳浮生還是不多說話,手掌一翻,再次顯出一枚金錠,拋在丫鬟手中。
但是俏麗的小丫鬟絲毫不動聲色,接過金錠,仍是說道:
“小道長,我家姜坊主的規(guī)矩,從不論金銀。你若是與坊主相識,小女子可以通稟一聲。至于見不見,小女子也不能做主。”
“如若你與我家坊主不相識,那恐怕坊主不會見你。還請小道長原宥!見諒!”
說著,蔥白的手指遞出,想將金錠還給陳浮生。
有點意思......
陳浮生微微沉吟,說道:
“我是你家坊主的師......”
想到這里,不禁心里格噔一下。
按輩份,姜泥是師父的親妹妹,那豈不是我的師姑?
本來還想說我是坊主的師兄......看來要降一輩了......
陳浮生暗暗有些尷尬,只得說道:
“你通稟一聲,說我與姜坊主的師門有關(guān),乃是同道......”
雖然這句話有些不倫不類,畢竟姜泥并非修行者,但陳浮生也不好開口,說是姜泥的師侄......
但卻沒想到,丫鬟聽到這句,居然怔了一下,再次打量陳浮生一眼,有些恍然地點頭道:
“好,道長稍待,小女子立刻去通稟。”
說著,居然真就轉(zhuǎn)身,從旁側(cè)的小門繞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