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爾向當地的鎮民大致打聽了一下克萊恩·霍伍德的風評,而據熟悉的鎮民說,在這二三十年間,克萊恩老爺一直是個樂善好施的和藹人士。
善不善良這種事,一個人偽裝一時或許很容易,但想常年偽裝顯然很難。因為那必須有足夠的毅力,還要能時刻掩藏按捺住自己的本性。
打聽的結果,似乎克萊恩在本地一直是一個好人。
但索爾突然意識到這似乎并不能幫自己做出任何決定,因為當他決定想要殺一個人時,不在于對方善良與否。而當他不想殺時,就算對方惡貫滿盈,似乎也和自己沒什么關系。
從修道院出來后的日子里,索爾一直是這樣活著的,只憑自己的本心行事。
在克萊恩家的宅邸外徘徊了半天,索爾仍然沒下定什么決心,但好不容易來一趟,最終他還是決定潛入克萊恩家里去看看。
宅邸門口設有兩名普通的守衛,但潛入這種事情肯定不可能走正門。于是索爾沿用自已一貫的翻墻伎倆,一個縱身落在了花園中。
此時索爾邋遢的穿著和樣貌,看上去就像一個乞丐潛入了豪宅里。
花園里鮮花綻放樹草成蔭,碎石打磨鋪接的小徑錯落延伸,花園中央還有個小噴泉,噴泉上豎著個小天使雕像。
索爾悄然穿過花園來到了正廳附近,宅邸的整體格局很寬闊,立柱拱廊過道交錯,倒也符合富裕家族的格局。
透過明亮的燈火,可以看見克萊恩一家人正圍坐在餐桌邊,享受著晚餐的溫馨。周圍還有幾個侍立的仆從往來布菜,從人口上看來這個家族人丁還算興旺。
大致觀望了一會,索爾突然覺得有些疑惑。
因為餐桌上的人大致掃過了一遍,但似乎都是些年輕人,或者說面相上至少也晚著克萊恩一輩,看上去應該是克萊恩的兒女和家人們。
總之沒誰看起來是六十多歲的樣子,很顯然克萊恩不在席間。
不在?為什么會不在呢?
思索片刻后,索爾悄悄鉆入過道,開始在宅邸的后宅區域內展開搜尋。
他沒有一間一間的仔細搜索,只是微微推開每一間的房門,從房間里的擺設來大致判斷入住者可能的身份。并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很快索爾就找到了克萊恩的臥室。
那是一間暮氣沉沉的房間,整間屋子里沒什么光線,屋內的擺設簡單刻板毫無活力。
在房間里側靠墻的正中位置處,放置著一張寬闊的高腳大床,上面正躺著一個遲暮的老人。房間的空氣里飄蕩著濃郁的藥草味,這段日子以來,索爾對這種藥味已經很是熟悉。
老克萊恩之所以沒有出現在晚餐的桌邊,很顯然是因為他病了。而且家人團聚的時候他選擇默默躺在黑暗里,看起來似乎還病得不輕,已經臥床不起。
索爾悄然潛進房間,然后轉身將房門虛掩住,隔著一定的距離默默觀察著床上的老人。
床上的克萊恩一副瘦骨嶙峋的樣子,和大多數上了年紀的老人一樣,眼窩深陷,兩腮皮肉毫無活力的下垂。再加上花白的發須和深深的皺紋,組成了一張蒼老的臉龐。
他似乎正處于沉睡中,也可能只是在茍延殘喘中最后爭取一點閉目養神的機會。
默默站在一邊,索爾一時有些無所適從,直到現在站在這里,他仍然沒決定好是否要出手殺掉這么一個看上去活不了多久的老人。
墻上的頭顱在夢境里發給自己一份委托,原因似乎是這個名為克萊恩的老人曾經對他犯下過一些惡行,不過那聽起來應該是二三十年前的舊事了。
當然,曾經的罪惡并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索爾心里向來也是這么認為的。
至于事情經過是否真的像墻上的頭顱所說的那樣,索爾沒有時間也沒有興趣去調查了解,他現在都還詛咒纏身自身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