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季清云的話后,顧輕歡從削著的木刺上分神睨了他一眼,手里的動作不停“我若是要殺你,在你昏迷不醒之時把你往河里一推,倒也省了事,還能神不知鬼不覺,何必費這大的勁。”
再者,誰是誰的救命恩人,還指不定呢!
季清云傷了腳,這懸崖底下又是危機重重,不說旁的,僅是生存便是難題一道,更莫論遇上野獸還是別的,真碰上了,那也只能等死。
季清云聽出了顧輕歡的弦外之音,他打量了一下被清理過的傷口,蒼白的唇瓣翹了翹,笑道“如此,那本殿多謝郡主的不殺之恩了。”
他調整了一個更為舒服的位置之后,那雙湛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了一抹深意,他看著顧輕歡,道“為了感謝郡主的不殺之恩,本殿可以回答你一個問題,無論什么都可以。”
聞言,顧輕歡削木棍的手一頓,她垂了垂眼瞼,便又不動聲色的繼續著手里的動作。
她不開口,季清云便一直一直的看著她,直到她手里的木刺快要削好了,直到季清云以為她不會問了,這才聽到顧輕歡幽幽的開口道“二殿下的六弦琴,哪來的?”
她娘親的六弦琴,到底是怎么到了青蜀國去的?
顧輕歡對此一直耿耿于懷。
既然這二殿下許了她一個問題,那她便問了。
顧輕歡抬眸看向季清云,眸色幽深似墨,又似一口古井,目無波瀾,卻又不愿錯過季清云面上的任何神情。
哪怕一絲絲,一點點,她都不愿錯過。
季清云定定的看了顧輕歡一眼,心道果然!
那一夜的宴會上,他便覺得顧輕歡與那把六弦琴有關,今日一探,果然如此。
季清云沒有移開目光,仍是看著顧輕歡的眼睛,道“那是我師父的心愛之物。”
因此物罕見,他這才同師父討了來玄厲皇朝,存了嘲弄人的心思罷了。
顧輕歡抿了抿唇,又追問道“你師父是何人?他又是從何處尋得的這六弦琴的?”
季清云卻是不準備回答顧輕歡的問題了,他戲謔道“說好了一個問題的,郡主這便貪心了。”
顧輕歡垂了眼瞼不說話了。
季清云卻看著她,道“郡主若是想知道,為何不隨我回青蜀國,你當面問一問,豈不是更好?”
相信他師父若是見了這小郡主,定會歡喜的。
顧輕歡卻嘲諷一笑,睨著季清云冷笑道“二殿下要我同您一起到青蜀國去,是叫我過去送死嗎?”
她可沒忘,當初的鼠疫一戰,可是她以牙還牙的。
她郡主的這個封號,便有那青蜀國的一半功勞。
她若是去了青蜀國,怕是會被活剝生吞了。
盡管顧輕歡沒有明說,季清云卻是懂了她的意思,他看著顧輕歡道“郡主且放心,有本殿在,無人能傷你分毫。”
顧輕歡冷笑,正要說話,便看到了一頭黑瞎子緩緩走來,當下便是臉色一變,警惕性的伸手把擱在火旁烘烤的隨身小包包拿了過來。
她一個弱質女子,季清云一個骨折的半殘廢,與這頭黑瞎子硬碰硬怕是不能了。
她的隨身小包包里藏有劇毒,只能毒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