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都聽著呢,所以你后面就把土地賣了是與不是?”
方孝孺有了些許觸動,不過還是冷著心腸問道。
“嗚嗚……”胡三一聊到這里,眼淚就更加止不住了,嘩嘩嘩的往下流,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老爺,我沒想賣田”胡三急道“后來我走投無路,到處去借錢,只是還是杯水車薪,到最后找到了黃舉人家里,都說他家有錢,所以我也去試試?!?
他狠狠了看了看黃文弟,肆意的宣泄著憤怒,“誰知這黃舉人不當人子,給了我一份契約就讓我簽,說是他是舉人,他名下的土地都是免稅的,讓我把田地都給轉到他名下,所有權還是歸我,只是要付一部分地租就行?!?
“我想著這無緣無故的就讓我轉到他名下,無論如何也是不坑肯的,就問他不這樣行不行,而他,他卻和我說不這樣他就不會拿錢給我還賭債,也不會出錢給我娘治病?!?
“想到他說的,鄉里人、他的親戚都是這么辦的,沒辦法,我就只能同意了,反正土地還是歸我的,但是現在想想只怕當初就是他設計好的局,等著我去鉆的,
剛開始還好,等事情漸漸平息,到了后面,他就原型畢露了,每年都要漲一大截地租,我不肯他就拿那份地契威脅我,我也沒辦法,也就一直給他交了,到了今年,交的地租實在過不下去了。
加上有傳言說朝廷要從新規劃免稅田,以往被侵占的土地都不做數,可以還回來,所以小人才一時鬼迷心竅,想著去官服告一狀,誰知,官司是贏了,但是……哎!”
胡三一低頭,自顧自的唉聲嘆氣,愁眉苦臉的跪在那里一動不動。
事情都很清楚了,侯泰不禁嘴角一翹,內閣非要吵著要慎重對待,不能忽視士紳的意見,現在這種情況,到要看看你們要怎么收場!
方孝孺也有些發愁,他真沒想到審來審去會是這樣的結果,真要按情況辦理,那何姓客人肯定不會答應的。
就在這時,那黃舉人也開口了,他等不急了,再不開口,估計就沒自己什么事了。
“堂尊老爺,”黃文弟先是作了一稽首,他是舉人,有功名在身,倒是也不用像平常百姓一樣跪伏辯駁,他不慌不忙的開口道
“您可千萬不要聽他胡說啊,這刁民自己賭博輸了錢,沒錢還賭債,被賭場的人堵在家門口,連累自己的老娘,學生與他是同鄉,看不過眼,就幫了他幾次,只是一直是治標不治本,”
“那些地痞流氓還是會一直纏著他,甚至后來逼急了都拿出刀來威脅了,他一時情急,找到了學生這里,一直是懇求學生買了他那份地,學生也是考慮到他可憐,才幫了他一次,
不過地學生是收著的,這一點沒什么好否認的,孔夫子也曾經這么教導過子貢,要‘取其金’只是學生沒想到自己好心卻做了驢肝肺,
到了今天,這賭徒居然想著利用朝廷來恩將仇報,要知道他老娘還是得益于學生的救助才活下來的,學生做的怎么樣,這在鄉里可都是有目共睹的,還望各位老大人能明察??!”
黃文弟語氣莫名悲憤,說的話有理有據,話里話外還不忘以學生相稱,充分發揮自己舉人的身份。
方孝孺面露沉思,平常他只是負責一些文字相關的事情,這還是他第一次來審案,辦著他正常瞧之不起的“俗事”
兩難之間,他也不知如何處理了!
眼見場面安靜下來,解縉不禁暗笑,樂意方孝孺吃癟,誰叫他平常在翰林院內部對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沒有一絲好臉色看,現在知道自己的不足了吧?
他可和方孝孺不同,知道自己是副主審,第一時間就提審了胡三,問清楚了有些事情,同時也交代了一些事,包括在堂上藥怎么去說,哪些應該說,哪些可以省略。
比如他母親的事,這就必須要花重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