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林懷恩最終還是同意了神谷椿的建議。
這倒不是他覺得椿的提議有多少價值,而是作為一名探險者,他必須對自己以及團隊的時間與精力成本負責。
換句話說,大石野太郎嘲笑天水薰的那些說法中,至少有一點,他是認可的——
“那就是,不應該因為眼前的善行,而忽視了更遠大的理想。”
換句話說,無論地主階級施舍了多少的家財,也無法從根源上消滅乞討者的存在——
因為地主的存在本身,就是制造不平等的源頭。
“無論天水薰醫治了多少人,他作為東京都協會的一員,與其他東京都探險者們一樣,都對如今東京的現狀,負有歷史責任。”
“只不過作為‘失敗者’,他比其他的‘逃避者’或者‘縱容者’,擁有更多的可取之處。”
“而作為上都市的地下城探險者,我要做的,就是盡可能地幫助這些東京都的地下城受害者,因為他們都是代表著上都市協會的白日竊賊小隊的天然盟友”
林懷恩提起竹劍,緩緩地站起身來。
他沒準備成為東京都協會的救世主。
然而人類畢竟是政治的動物。
作為白日竊賊小隊的隊長,他固然可以和天水優與神谷椿建立起不錯的私交,但是這種私情并不會因為天水優是天水一心流的現任家主,而發生轉變——
換句話說,如果白日竊賊小隊與天水館是天然的政治對立者,那么哪怕兩個人再互相欣賞,最后也會淪落到刀刃相向的地步。
反之,只要政治目的一致,哪怕兩個人性格差異極大,那么至少在短時間內,都可以達成政治上的同盟——
人類的政治性,并不會因為個人的善惡榮辱,而發生轉變。
因為“政治”本身,就是“群體的藝術”。
“而政治,又是經濟活動的集中表現。”
“所以我的‘善行’,應當以‘利益’的形式表現出來。”
“‘利益’,便是我善行的‘價值’。”
“接著。”
神谷椿將灰青之怒扔了過來,道場上,天水館這邊的“副將”御堂將也,正狼狽不堪地躲避著大石野太郎的攻擊。
這位戴著眼鏡,宛若一名普通上班族一般的瘦弱男子,勉強舉著木刀,擋下大石野太郎的一次又一次的攻擊。
每當野太郎想要攻入他的要害,一口氣解決掉他,御堂將也都會不顧形象地打滾撤退,全力逃跑之下,大石一時間拿他也沒太多辦法。
“放心好了,論保命功夫,御堂將也是我的門生里最強的。”
神谷椿注意到林懷恩的視線,將包著灰青之怒的黑色綢緞掀了開來:“試試吧,重鑄之后,遺物會多出什么樣的變化,連我們這些鍛造師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不知道會多出什么樣的變化,你還把它拿去重鑄了”
林懷恩有些無語。
但神谷椿只是聳了聳肩:“你拿起來就知道了。”
看著錦緞包裹中的炮錘,林懷恩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說實話,他不是很喜歡灰青之怒現在的這個造型。
總讓他覺得過于笨重。
但隨著他將右手放上錘柄,一股血肉相連的感覺,傳到了他的手心中。
“這個是”
他有些驚訝地看著手中的武器。
“重鑄武器,會解放遺物中真正的力量。”
椿言簡意賅地說道:“所以無論它原本是什么樣子,重鑄只會‘多出’一些東西,而不是失去它原本就有的那些東西。”
“你的武器在我重鑄過的武器中,也算得上是非常特殊的了。”
“因為嚴格來說,它只能算是一件‘素材’,而利用這件素材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