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潯洲剛從外面走進來,就正好撞見了,自樓上飛奔而下的溫夏,于是,他那雙本就深沉如墨的眼眸,更是不易察覺的跟著暗了暗,其中暗流涌動,讓人難以捉摸。
但在表面上顧潯洲卻是不露痕跡,只斂了斂眉,淡淡的朝溫夏詢問道:“怎么這么晚了還不睡?”
聞言,溫夏的腳下,就好像突然出現了,一個無形的障礙物那樣,頓時間就停在了原地。
她緊咬著下唇,抬頭望向顧潯洲:“恒恒你送回去了?”
“嗯。”顧潯洲極淡的應了一聲,就好像根本不不以為意那樣,接著繼續說道:“動手的兩個保姆剛剛被送進了警察局,等會兒我會跟里面的人知會一聲,不會讓她們好過。”
聽到顧潯洲說著這殘忍的話,卻都好像在跟人洽談著天氣那樣,云淡風輕,溫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過就算換做是她,也會這么做的。
畢竟那不是別人,是她十月懷胎的骨血。
溫夏猶豫了兩下,接著又上前了一步,看著顧潯洲的眼底里,閃過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神色,有些躊躇的問道:“那這件事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就算是葉雪心和你媽沒有參與這件事,可這跟她們到底也是脫不了關系。”
“畢竟如果她們能看管得再嚴一些,就不會發生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我覺得,把恒恒留在家里,我還是有點不放心,要不然就放在我身邊吧,我來看著,也總歸能放心一點。”
顧潯洲會答應她嗎?
他的心里,是不是還有她呢?
也許是因為太過期待答案了,而俗話說的好,越是期待一件事,也就越是害怕一件事。此時的溫夏,在說完這些話后,便迅速的移開了視線,根本不敢去直視顧潯洲的眼神。
對于這一段歷經了幾年的婚姻,溫夏終究還是不能說放下就放下,她的心里,始終都是有一根刺的。
可顧潯洲卻好似根本沒注意到那樣,直接忽略掉了溫夏眼中那一剎那閃過的期盼,不知究竟想到了什么,眼神驟然變得無比的冰冷:“恒恒我不會放在你這里。”
“如果你實在擔心他,我可以每天都讓葉雪心帶他過來,可唯有一點,你不能把他留在身邊。”
對于一個母親而言,最殘忍的,莫過于剝奪她的孩子。
然而顧潯洲為了防止溫夏跟自己離婚,就算知道這個方法是如此的殘忍,也還是照做不誤。
而顧潯洲的話也好似一道晴天霹靂一般,不僅把溫夏那絲期盼徹徹底底的粉碎,就連她方才那一些幻想,都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可笑。
她誤以為顧潯洲之所以還愿意幫她,是因為還在意她。
以為顧潯洲大半夜,不辭辛苦的回到這里,是因為心里還有她的一點點位置。
可這一切都只不過是溫夏自以為的,是顧潯洲營造出來的幻覺。他根本不愛她,不僅再次剝奪了她跟孩子相伴的權利,還用另一個女人來折辱她。
溫夏捂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胸口,失望的看了顧潯洲一眼,滿臉的死寂:“顧潯洲,你果然,好狠的心。”
“事到如今我以為你終于肯回心轉意,可你沒有,或許,是你根本就沒有心吧,而我嫁給你,也根本就是一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