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蓮。
簡單的兩個字,讓溫夏的心陡然揪了起來。
“對,給他吃了榴蓮冰淇淋,當時恒恒很饞那個,懇求我只吃一點點,我就給他買了一個,沒讓他吃完,就吃了兩口。”
溫夏低低的說完,見顧潯洲的臉色更加冰冷,她的心底徹底慌了。
“潯洲,對不起,我不知道恒恒對榴蓮過敏,都怪我。”
“確實怪你。”
顧潯洲驟然甩開她。
張媽早就給他匯報過,要在周日讓她去接恒恒,和恒恒培養感情的事。
自從處理了唐書花,顧潯洲就認識到了危機,恒恒對她態度的危機。
恒恒抗拒溫夏的存在,從極度渴望變成極度排斥,他不能坐視不管,干脆對張媽的行為默認,好讓他們兩個單獨相處一段時間。
如果溫夏和顧恒相處融洽,她怎么會舍得再離開他們。
可結果呢?
跟在兩人身邊的保鏢匯報他們去了炸雞店,他就擔心恒恒出事,溫夏是個心軟的女人,面對多年不見的兒子,她必然滿足兒子的要求。
“我將恒恒交給你,你卻讓我這樣失望。”
顧潯洲再次看了眼溫夏,手指死死的攥住。
“潯洲,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
溫夏的臉色蒼白,眼眶中有水霧彌漫凝聚,心痛的幾乎無法呼吸。
是她的錯。
“行了。”
他不想再聽她的道歉,清冷看了眼她,嘴角閃過一抹嘲諷弧度“連自己兒子對什么過敏都不知道,溫夏,你根本沒盡到母親的責任。”
話音落地,溫夏的瞳孔驟然緊縮。
她有些頭暈,顧潯洲那嘲諷的笑容在她的面前放大,她幾乎要站不住了,身體踉踉蹌蹌的后退兩步。
她沒盡到母親的責任。
呵。
他說的一點都沒錯。
這五年來,她只固執的在巴黎舔舐自己的傷口,從不曾想過他和顧恒的感受,她是個膽小鬼,不敢面對不敢相信他,是她的錯。
溫夏的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般掉落。
她的反應太過激烈,顧潯洲這才從暴怒中清醒過來,看著她那蒼白的臉和不停顫抖的身體,他徹底沉默下去。
罷了。
病房中很安靜,空氣壓抑的人將近窒息,溫夏想要沖出病房,轉頭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顧恒,心又軟了下來。
她不能再離開他。
兩人沒再說話,溫夏輕輕的撫摸著顧恒的小手,顧潯洲沒再打擾他們,轉眼看向顧恒的書包。
剛才來的匆忙,書包的拉鏈還沒鎖上,里面亂糟糟的,都是顧恒在繪畫班的畫畫。
顧潯洲隨意拿起來看了眼。
最外面的畫很簡單,只有三個人,三人手拉手站在太陽下面的草坪上,兩大一小,一看就是一家三口。
顧潯洲的臉色變了變。
“這是?”
他沖著溫夏揚了揚畫,溫夏回頭看他,勉強擠出來一絲笑容“這是恒恒畫的,他說那是他畫的一家三口,左邊是爹地,右邊是媽咪,中間是他。”
一家三口。
顧潯洲抓緊了畫,視線掃過躺在床上虛弱的恒恒,微微閉上眼睛。
沒過多久,得知恒恒出事,邢川帶著邢冽和葉雪心小團子一起殺到了醫院,剛進病房就對上顧潯洲一張冷臉。
“怎么回事?”
邢冽拄著拐杖走到恒恒的病床前,沉聲問道“下午不是還在繪畫班好好兒的,怎么現在就進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