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槐花嘍,賣槐花嘍!”
一個老漢推著獨輪車在鬧市里走過,微風中送來一縷甜香。
沈彤吸吸鼻子,好奇地問蕭韌“怎么會有人買槐花?”
每年的春末夏初,西安城里都有賣槐花的,但是去年和前年的這個時候,沈彤剛巧都沒有在西安。
她還是第一次在街上看到賣槐花的。
“買來吃啊”,蕭韌忽然笑了,問道,“你沒吃過?”
沈彤搖搖頭“沒有?!?
“江婆子是關外人,想來也不會做,我家的廚娘做這個很拿手,一年之中,就是現在這個時候的槐花最好吃。明天去我家吧,我叫上周錚和宜寧一起?!?
“好啊,但是我要下課以后才能去,今天我沒去讀書,明天不能再逃課了,否則先生會怪罪的。”
蕭韌眼中的笑意更深“那明天我到池先生家里接你吧。”
“不用了,我們人多,還是自己去?!鄙蛲钢刚谧パ蚬盏膸讉€人,她走到哪里,韓無忌他們也會跟到哪里。
蕭韌道“那也好,就這樣說定了。”
沈彤重重點頭,陽光下,小姑娘笑容明媚,燦爛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蕭韌離開鬧市,走在回去的路上,小栗子再也忍不住,悄聲問道“七少,您有沒有提醒沈姑娘要小心???”
今天七少和沈姑娘一起坐在小攤子上吃餛飩,兩人好像都很高興,可是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蕭韌轉過頭來看著小栗子,一雙眼睛黑洞洞的,小栗子不由自主地縮縮脖子。
蕭韌滿意了,路邊飄來一股清甜,一個老太太在賣槐花,蕭韌走過去,扔了一錠銀子,把所有的槐花都買了下來。
與秦王府僅一墻之隔的別院內,一個孩子爬到老槐樹上摘槐花,兩個孩子拿著筐子在樹下接著,槐花摘下來扔進筐子里,片刻后便有半筐了,如同積了一堆雪。
朗月經過時,目不斜視,孩子們也如往常一樣沒有理他,可能是那股清香吸引了他,朗月竟然停下了腳步,他看看樹上的孩子,又看看雪堆般的槐花,問道“你們摘這個做什么?”
因為他不愛理人,所以孩子們才會不理他,他們和他沒有吵過架,當然也沒有深仇大恨。
“摘來吃啊?!币粋€孩子說道。
“這個能吃?”朗月蹙眉。
“當然能吃,給你嘗嘗。”孩子大方地拿起一串槐花遞給朗月。
槐花潔白如玉,不染塵埃。
朗月遲疑一刻,伸手接過,學著孩子的樣子把一朵槐花放進嘴里,清清甜甜,帶著淡淡芬芳。
“好吃吧?”孩子期待地看著他,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道童不但主動和他們說話,而且還吃了一朵槐花。
“嗯,還好”,朗月把手中的槐花小心翼翼地放回柳筐里,“謝謝。”
“別客氣,你拿去吃吧,我們還有好多。”孩子大方地說道。
“不用了,一朵就好?!崩试聸_他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孩子聳聳肩,自言自語“真是個怪人?!?
“他本來就是怪人啊,他是一清道人的徒弟,和我們不一樣。”另一個孩子說道。
是啊,朗月和他們不一樣,可是有哪里不一樣,他們也說不出來,總之就是不一樣。
口腔里仍然充斥著淡淡的香甜,朗月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他走進那處偏僻的院落時,還不由自主地轉身看了看門口的兩棵低矮的刺槐,可惜刺槐沒有開花。
師父留在王府里沒有回來,院子里打掃得干干凈凈。
可能是別院里種了幾棵大槐樹的原因,就連他們這個小院子里也彌漫著槐花的清香。
朗月沒有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