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聲暴喝傳來,一清道人走進院子,恰好看到這一幕。
梅勝雪卻沒有收手,她的手依然捏住朗月的肩膀,轉過身后沖著一清道人微微一笑。
“道長,我正和令徒說起您,您就回來了。”
一清道人眉頭動了動,轉身把院門關上,這才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似乎剛剛的那聲暴喝不是出自他口。
“梅姑娘,若是小徒做得不對,貧道定當嚴格管教,就不勞梅姑娘動手了。”
說道,一清道人已經走到朗月身邊,伸手便去拽朗月,可是他的手剛伸過來,就被梅勝雪的手臂擋住“道長,你先別急,坐下好好談談。這里是王府別院,里里外外都有王府侍衛守護,即使我殺了令徒,也插翅難飛,所以你不必急于一時,更不用擔心我會用令徒的性命要協于你。”
一清道人的目光落到梅勝雪捏在朗月肩頭的手上,那只手很小,宛若幼童,可是一清道人知道,朗月的生死就在梅勝雪一念之間。
這個時候,一清道人忽然想起市井間流傳的一句話,瘋狗怕光棍。
這里說的光棍,并非是娶不媳婦的人,而是指無家無業無牽無掛的斗勇斗狠之人。
梅勝雪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她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無所畏懼。
一清道人眼中寒光陡起,但是一瞬之間又恢復如常。
他淡然一笑,在梅勝雪對外的美人靠上坐下,說道“那好,貧道還請梅姑娘賜教。”
“賜教談不上,我就是想要問問道長,為何要對我隱瞞沈彤的事?”
這里雖然只是王府別院,可是進出是和王府同樣的規矩,白天夜里,都有王府親衛巡視,她沒有腰牌,連別院的大門都走不出去。
昨天,她好不容易才混出府去,這才打聽出沈彤的事。
住在書院街的那位沈姑娘啊,秦王府兩次去送過金子,這件事想瞞也瞞不住,何況無論是王府還是沈家,都沒有刻意隱瞞。
這世上除了沈彤,還有哪個十來歲的沈姑娘,可以跟隨宜寧郡主立下大功的?
那只是百姓口中的沈姑娘,百姓們不知道沈姑娘的芳名,可是梅勝雪立刻就猜出來了。
那是沈彤,那也只能是沈彤。
一清道人凝視著梅勝雪,他想從梅勝雪的神情里看出,她對這件事知道多少。
良久,一清道人嘆了口氣,說道“并非貧道刻意隱瞞,而是貧道沒有想到,梅姑娘居然會知道沈彤。不瞞梅姑娘,在沈彤忽然出現在王爺面前的前一刻,貧道也還不知道有這么一個人,而且貧道至今也無法相信,那些事真的只是出自她一人之手,貧道看不透她,也看不透她背后的人,因此也就沒有對梅姑娘提起此人。”
梅勝雪半信半疑,沈家和梅家是世交,無論一清道人于公于私,都是應該對她說起沈彤的。
“沈彤背后還有人?”梅勝雪有些好奇,沈彤的背后會有人嗎?
“梅姑娘,難道你會相信一個小女娃能以一人之力做出那些大事?貧道是不信的。”一清道人的目光再次落在梅勝雪的手上,梅勝雪的手依然捏著朗月的肩膀。
“沈彤的母親也在西安?”這幾個字,梅勝雪幾乎是咬牙切齒才說出來的。
當年,沈彤說什么救不出母親,讓她誤以為黃氏被困在護國公府里,傾部之力去楊家搶人,險些連她和小崔、招紅袖的性命也給搭進去。
沈彤這個壞蛋!
“對,沈太太黃氏就在西安,而且已經住了三年了。”一清道人心里略松,看得出來,梅勝雪與沈彤之間是有梁子的。
早知如此,他沒有必要瞞下沈彤的事。
他只是沒有想到梅勝雪和沈彤會是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