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長談所提及的還是父輩們那個年代所經歷的過往,唐不語不勝酒力,早已有些微酣羅叔的滔滔不絕也合時宜。
不同的連隊自然有著不同的故事可講,一杯酒的時間故事仿若穿越了好幾十年前,唐不語愛聽我也愛聽,曾幾何時我都在想著有機會了就把它們整理成冊,留給我的孩子們聽上一聽。
還是我的懶惰成性,終究不能如愿,在我心里能夠陪同長輩喝酒自然是極其美好的時刻。
銀月當空,沽酒且看英雄,正當年時,已是橫劍笑沙場,秋點兵曉歌一路向西,炮火擋不住的回憶肆虐著且已老去的歲月。
我感受不到他們當年心情,只是覺得自己應該是在辜負這時光靜好的日子,負重前行的人還是父輩們的背影,我只是在他們的庇護之下安逸的活過了這三十多年。
與之相比,我的苦難我的煩憂終究不過是一道做砸了的糖醋里脊,黏黏糊糊的分不清楚皮肉。也像是一瓢錯放了山西老陳醋的山藥粥,苦澀難咽。
對于我來說品讀著這半生以來的對錯,實屬不易。追其原因還是因為我的世界里缺少了一些堅持,我深信不疑的掛念著唐不語的笑容,也深信她不會丟了我。
因為我們都需要時間,腳步放慢一點互相都等等,因為我們都不知道以后會怎樣,也許不懼艱辛、不畏將來、不念過往如此便是安好吧。
現在這般便好,淺酌幾杯竊喜的小酒,聊上些許過往與未來,聽著酒杯輕碰的爽脆,咀嚼著自己心里最安逸的味道,生活如此甚好。
唐不語將我拉向一旁說在吃我女兒的醋,我不明覺厲的看著她眼睛,很難想象這話什么意思。
唐不語的解釋是說最近聯系少了,都被女兒霸占了大半時光,我本想撿些好聽說與她的,不過我還是沒有騙她因為我是極其不愿不聯系她的,只因為我們之間或許是有了些誤會吧。
于是她笑了說,就是不喜歡女兒成天粘著我的樣子,那樣便占去了她的甜膩。我也就笑她是在吃女兒的醋,酸了一鼻子之后跑來訴苦。
她也很是爽快的承認,嘴巴上卻還是不饒我,吧嗒吧嗒的說要去找個不與她爭的人粘著,膩上一整天。
我很奇怪于今天,唐不語的表現,本想說些什么討好一番,只是話到了嘴邊就是不知道如何表達,只知道實話與她溝通,我本就是心心念念的人,所以自然也就不希望她把我給弄丟了。
她倒是沒說什么過分的話,只是搖晃著酒杯,看著有些入迷。以至于干媽連續叫了她幾次都沒能聽見,最后還是在我的拍打之下她才回過神來。
干媽嫌棄她的心不在焉,催促著讓她哄女兒睡覺,那唐不語噘著嘴很是不愿,我便讓女兒自己去了。
干媽有些失落,嘴里說出來的話都是略帶著些許涼意的,我怕這無名的碎嘴又落在我的身上,連忙舉杯與這老幾位碰起杯來,唐不語怕我喝多,夜里睡不踏實一直嚷著不讓我再舉杯暢飲。
羅叔倒是不貪杯,也勸說著大家少喝,只是干爹不愿就此打住,強拉著父親硬鋼了兩杯,唐不語信誓旦旦的便要再給自己添些酒,卻被羅叔一把攔下,說:“酒雖好,也不能多喝,喝多了容易腦子短路”。
羅叔這話讓我想笑,因為我跟前的這人腦殼里裝的就是豆腐,重來沒有什么復雜,愛笑愛鬧的總是那么快樂,其實我覺得她也該是有不愉快的地方,只是她卻將這些不愉快壓在了心里。
她將快樂帶給身邊的人,那些困擾于她的心事,卻從不愿與人分享,即便是我也不知道她壓在心里的秘密,這樣不好容易受傷,也容易讓自己迷失。
生活或許就是這樣吧,總不能只有快樂沒有煩惱,我們得在歡愉之中抽出時間來計劃明天,在困擾之中學會逆境生存,沒有誰的明天是上天注定。
我只知道現在這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