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延清見的是,”乾隆道“這個無需多議,下去后軍機處馬上給各省行文,務要防患于未然。”
“不止是目下,就是以后,無論何種理由拖欠、克扣舉人?米的,一經(jīng)查實,屬地知縣立即開革!”
“此刻,江寧那邊幾千個士子還在外面凍著,此事該如何料理?”
弘晝道“皇上,恕臣直言。新學對國家有百利而無一害,這事自不必說。圣慮高深,銳意變革,是為致我大清于極盛之世。”
“育人這事是個慢功夫,現(xiàn)下有些人心存不滿,終于一日會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
“只是,這變得似乎急切了些。俗語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這話雖有失偏頗,但有很多士子一心只讀圣賢書,既不通新學,又不會耕種,更遑論經(jīng)營了,這也是實情。”
“臣以為,還應給士子們留些奔頭,哪怕只有一線,即使終是不成,他們也只會怨自已學問不精,命運不濟,絕怪不到朝廷頭上。”
“你們覺得和親王的想法如何?”乾隆問道。
“皇上,”張廷玉道“臣以為和親王所言甚是,可否斟酌著開一科恩科,將錄取的名額適當減少,增加貢士的考取難度。”
“如此,既讓士子們無話可說,也合了朝廷將士子引向新學之意,可謂一舉兩得。”
鄂爾泰今天一開口就讓張廷玉輕巧的給駁了,心里老大的不痛快。
聽了張廷玉的話,見是個機會,遂老實不客氣的反駁道“五月里剛剛廢止了科舉,明發(fā)詔諭,如今又要復開,似乎有朝令夕改之嫌。”
“況且,士子們甫一鬧事,朝廷即刻俯就,此端一開,恐遺害無窮。”
張廷玉一時還想不出合適的話來駁他,況且也不愿在眾人面前與他你來我往,唇槍舌劍,顯得自已沒有宰相的心胸,于是緘口不語。
“老西林的話也不無道理,”乾隆道“縱是開恩科,也不能這么個開法。”
眾人都陷入了思索,一時間西暖閣里鴉雀無聲。
好半天,納親說道“既有意要開恩科,皇上看如此可好,會試照例開春闈時居多,就說朝廷早就定下來明春三月開恩科春闈,非是因為江寧士子們鬧事才如此。”
“再有,原本這恩科是北闈、南闈同時開,因江寧士子聚眾生事,妄圖脅迫朝廷,故取消明年三月的南闈,江南士子一律北上京師會試,以示懲戒。”
“這樣,不僅順理成章的減少了錄取名額,又周全了朝廷的體面。”
訥親的確機敏過人,這主意出的連鄂爾泰也不禁暗暗嘆服。
但他還是有些擔心的說道“國家遇有大慶之事才開恩科,開多了于禮不合。若是只開明春一科,之后仍是停了,恐還是個難事。”
張廷玉這時也已經(jīng)想定了,說道“皇上,可否效仿圣祖爺時的博學鴻詞科,朝廷為簡拔飽學之士,用資典學,不使埋沒民間,才開設此科。”
“所不同的是,不需官員舉薦,只要是舉人都可以進京應試,也分為會試、殿試兩場,考取者授以侍讀、侍講、編修、檢討等職,也不算埋沒了人才。”
“博學鴻詞科不同于恩科,開幾科,或是幾年開一科都由朝廷視情形而定,如此便可收放自如,朝廷則完全占了主動。”
“好,”乾隆贊道“集思廣益,這事情就想得周全了,就這樣定下來,明春三月開博學鴻詞科,就像訥親說的,只開北闈。”
張廷玉道“舉人三科會試不中,原有制度可以在吏部記名候補的,如今也都停了。”
“以后南北兩個大學堂也會出現(xiàn)舉人連續(xù)應試不中的情形,似乎該有個說法。”
乾隆沉思了片刻,說道“會試三科未中的已經(jīng)停了記名候補,此時不宜一體恢復,顯得朝廷怕了士子們聚集生事。”
“這樣,原有三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