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雖然名義上也是官,但無缺可派,就只能拿著那少得可憐的俸祿。
不僅沒有任何的油水,升遷就更是無從談起了,成天急得是抓耳撓腮,寢食難安。
任上的官員遇有丁憂守制,除去少數為朝廷倚重的人會奪情起復外,更多的是守到三年期滿就要去候補,什么時候能排上一個缺就只有天知道了。
若是沒有過硬的靠山,又不肯花銀子打點鉆營,三年五年也未必能有個好缺兒。
所以丁憂守制這件事是官員們的一塊心病,不排除有一些真正視孝道重于功名的人,但更多的人心里是對眼下的官職有千萬個不舍,礙于制度和禮法又不得不忍痛離任。
朝廷有嚴制,無論大小官員,凡匿喪不報者一經查實,即行革職,永不敘用。
即便如此,幾乎每年都會有匿喪不報的官員被人舉報出來。
若是聽說朝廷要廢除了丁憂守制,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要偷偷的樂開了花!
皇上這個法子太絕了,也太狠了些,若真照他說的那樣辦,官員們沒有了任何心障,要是個個說出真心話,自己十有八、九要輸給皇上。
自己丟了顏面事小,可這一下子把所有官員的遮羞布全都揭了下來,赤條條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話,百姓們街談巷議,茶余飯后的笑料?朝廷豈不是顏面掃地?皇上的臉又往哪里放?
他贏了這場賭局,當時也許心中得意,但日后咂摸出滋味來,就會越想越窩火,還不把賬都記在自己的頭上?
想到這里,張廷玉已經拿定了主意,他微紅了臉道:“皇上,臣萬不敢與皇上打賭?!?
“憑心說,皇上的話是有道理的,臣只是拘泥于禮法罷了。既然圣意已決,臣再無繁言?!?
“好,”乾隆的臉上不無得意之色,又對眾人道:“張衡臣這一關過了,還有誰想和朕來打擂臺?”
眾人見皇上三言兩語就說得軍機首輔都沒了言語,誰還敢來自討沒趣?
乾隆見眾人都無話,便道:“那就這樣定了,訥親記下來,軍機處明發上諭?!?
“自即日起,廢除文武官員丁憂守制二十七月的制度,改為自接喪報之日起給假百日,包含往返的時日?!?
“假滿須按期回原職辦差,大祥、小祥、卒哭等忌日視情形另行給假?!?
“臣遵旨?!痹G親道。
“還有兩件事,其實說的是一宗事,都是讀書育人的事?!鼻∞D了話題。
“吳波管著學部,回去跟明安圖議一下,在京師、浙江、江蘇、福建和廣東這幾個地方先把女子學堂辦起來,待時機成熟后再向全國推廣。”
“學部增設一個清吏司,就叫女學司,專司全國的女子教育,司中的官員要有一部分女子?!?
“學部衙門的地方也夠大,專門辟出來一個院落,單開一個門為女學司辦公理事所用?!?
張廷玉覺得今日一再和皇上唱反調有些不妥,但不說心里也實在覺得不是個事兒,于是他硬著頭皮道:“皇上若不嫌臣聒噪,臣還有幾句話說?!?
“這是議事嘛,就是要各抒己見,衡臣有話只管講。”乾隆道。
“國家要辦女子學堂,這事幾年前就曾說過,臣也覺得可行。”張廷玉道。
“禁止女子纏足已有幾年,女子能做的事漸漸多了起來,臣以為讓女孩子們進學堂里識些字,學些算學,做起事來機靈些也就夠了。”
“但聽皇上說,還要有女子進學部衙門里為官,這可是幾百年來都沒有過的事。”
“僅憑幾個女子,必然不能把一個清吏司的差事辦下來,還要以男性官員為主才行。到時異性雜處在一起,事關男女大防,有悖禮制?!?
“此命一出,必將朝野嘩然,舉國震驚!茲事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