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清軍的臼炮和機槍又是一陣猛轟猛掃,最后撤離的日軍又扔下了一千多具尸體。
眼看著其余的人漸漸的走遠了,上面卻遲遲沒有下達追擊的命令。
“提臺,”與兆惠同在旗艦上的參將孟學忠問道:“敵人撤了,是不是下令追擊?”
“不追。”兆惠淡淡的道。
“標下不解,敵人只剩下幾千殘兵潰逃,我軍一鼓作氣就可以將其盡數殲滅,為何不追擊?”
“不知你有沒有留意,敵軍并沒有逃往北面的江戶城方向,而是往西面去了。”
“是,標下看到了。”
“他們一定是舍棄了江戶城,逃往西面的相模藩了,”兆惠道:“咱們這就去接管江戶城。”
“江戶其實就是日本的都城,占了它比殲滅幾千敵軍重要多了。”
“天就要黑了,我們初來乍到,畢竟不熟悉這里的地形,貿然追擊容易吃虧。”
“戰場也要抓緊打掃出來,遍地的尸體要盡快處理掉,放在這里讓當地的百姓見了于我們不利,于安定民心也不利。”
“你這就去傳令,派出戰船將方圓十里的海面全部封鎖,不準任何船只進入,防著有人來打我們戰船的主意。”
“再命軍隊全力打掃戰場,把敵人的尸體都扔到海里去。”
孟學忠問:“提臺,那些傷號該如何處理?”
兆惠一愣,他想起了當初在養心殿西暖閣面圣時,他也曾經問過皇上戰時該如何對待日軍傷號。
乾隆卻并未答話,只是伸手去端茶盞,卻好像不經意間將茶盞碰翻了,那青花細瓷的茶盞在金磚地上摔得粉碎,茶水濺了滿地。
門外當值的太監聽見聲音趕忙進來打掃,又換上了新茶,然后乾隆又說起別的事,這話頭就岔了過去。
但兆惠是何等精明的人,略一思忖便領會了皇上這舉動中的意思,他隱約的覺察到,皇上好像對日本人有著莫名的、深深的恨意。
那恨意只有幾年前皇上提起荷蘭人在巴達維亞城殺了一萬多中國人時才表露出來過。
按說大清立國以來一直與日本相安無事,并沒有發生過大的齟齬,更沒有打過仗,卻剛剛與俄國打了一年多。
但一提起日本人,皇上的言語和神情中卻好像比恨俄國人更甚。
這讓兆惠很是不解,但是皇上沒明說,他是絕對不敢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