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孫二在案發的時候與一群狐朋狗友聚在一起賭了兩天一夜,根本沒有作案的時間。
把跟他一起賭錢的人一一傳來訊問,和他所說的一絲不差。
至于這幾天的賭資,是他吹噓自己縣上有朋友,能幫忙打田產官司,從一個遠房親戚那里哄騙來的。
“賊你媽的碎慫!”邢忠順翻看著馮茂?送來的孫二和他那幫賭友的口供,嘴里恨恨的罵道,不知道是在罵趙福,還是在罵孫二。
將那疊口供摔在案上,他在地上來回的踱著步子,許久才站住了。
“差人將孫家人找來,跟他們說,孫二參與賭博,按律當處枷號兩月。”
“如果他們不再攀咬趙福,咱們就網開一面,把他放回去,以后就相安無事。”
他看了馮茂?一眼,為自己辯白道:“不是額成心包庇趙福,這事畢竟還沒有坐實,只有那婆姨的一面之詞。”
“話說回來,就是真的坐實了,畢竟他還是按察署的捕頭,這事要是傳到府里,能有咱啥好果子吃?只怕大伙都跟著倒霉!”
“去吧,把這事辦完咧,還得接著查那盜案。”
“這次破個例,比限放寬松些,額豁出去再挨上大老爺幾頓罵,再給你半個月的期限。”
“還有,跟孫二一起賭錢的那些個碎慫,按照老規矩拿錢贖人,拿不出來滴一律枷號!”
兒子關在大牢里,兒媳的官司還沒有著落,孫老漢哪里肯回村里?
將跟著來的兄弟們都打發回去,央求著他們幫忙把自家地里剩下的活計做完,自己尋了一間小客棧租了兩間房,就和兒媳在縣城里住了下來。
馮茂?派去碾房村傳他到縣里的人剛走沒多久,他就來按察署打聽趙福的消息。
聽了馮茂?的話,孫老漢多了一個心眼兒,思忖著趙福那狗日的不知道還有幾天才能回來,不如先把兒子救出來再說,省得在大牢里白白的受罪。
畢竟是他媳婦,這事別人不好作主,究竟要不要接著告下去,也要問問他的意思再定。
就這樣,他含含糊糊的應承下來。
馮茂?做了多年的捕頭,辦過的刑案無數,那是何等精明的人?當然看出了這孫老漢是在虛與委蛇。
但他只裝作全然不知,立馬命人將孫二釋放。
回到客棧,孫老漢將總捕頭的話對孫二細細說了,豈料這份奇恥大辱讓他這個平日里不務正業、吊兒郎當的主兒突然間來了血性。
“咚!”的一拳捶在桌子上,他咬牙切齒的罵道:“賊他媽!”
“只要能將那狗日滴辦咧,別說是枷號二十天,就是五十天額也心甘情愿!達,額想定了,一定要告到底!”
既然兒子已經拿定了主意,孫老漢當然要支持,爺仨一商量,當即退了房回到村里。
只在家里住了一晚,就近把大閨女找回來陪著孫二他娘照顧好家里和小孫子。
帶上了換洗衣服和一些干糧,爺仨兒第二日吃過早飯就又向縣里去了。
在小客棧里住了下來,孫二一天幾次的到按察署門外遠遠的盯著,只等著趙福露面。
也該他走運,四天之后那盜案真的破了! 是本縣人作的案,案犯是一家說書館的跑堂伙計,書館離著被盜的那戶人家不遠。 因為窮得叮當響討不到婆姨,他早就打起了那戶人家的主意,還曾幾次去附近踩點兒,終于在一天晚上瞅準機會下了手。 得手之后他一直將贓物藏在家中,想著風平浪靜之后再拿到榆林府或省城去銷贓。 哪料到叫花子突然得了狗頭金,那么多財物放在家中他實在是放心不下,生怕再讓人黑吃黑給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