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陽公主道“他們說的線索就是蕭珩的身世?”
寧王點頭“沒錯,他們說蕭珩是宣平侯與燕國女奴之子,并且真正的小侯爺已經死了,是被女奴殺死的,宣平侯偷梁換柱,把女奴之子抱回去說是公主的兒子。那時我就在想,要是姑母知道自己給殺子仇人養了十四年的兒子,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蕭珩?”
信陽公主疑惑地看著他“你為什么沒來告訴我?”
寧王舉眸望進她眼眸“我告訴了,不然姑母認為那封揭穿蕭珩身世的密函是誰放在姑母的馬車上的?”
信陽公主恍然大悟“原來是你。”
寧王又道“姑母見到密函后,去找宣平侯求證了吧?”
信陽公主喃喃道“沒錯,我去了,他也承認了。”
寧王自嘲一笑“但姑母遲遲不肯動手,我以為姑母是心軟了,于是我決定自己動手。當然,做出這個決定少不得有那伙人在我這里吹耳旁風。反正姑母與蕭珩已經決裂了,是不是姑母干的宣平侯都會算在姑母的頭上。”
信陽公主睨了他一眼“是你自己這般認為的,還是那伙人說的?”
寧王道“都有。”
都交代到這個份兒上了,寧王也就不在乎多交代一點。
他接著道“然而就在蕭珩死后,那幾個幕僚就憑空從我府上消失了,也就是那一刻我才意識到他們接近我根本不是為了輔佐我、從我這里得到什么榮華富貴,他們就是沖著蕭珩來的。當然,也可能是沖著姑母或宣平侯來的,蕭珩的死對你們的打擊的很大,令你們本就不睦的夫妻關系變得雪上加霜。他們不見了,我擔心東窗事發,姑母和宣平侯會懷疑到我的頭上,所以我沒輕舉妄動,也沒去調查。”
信陽公主敏銳地問道“那這次,你又是為何敢殺了蕭珩?是那伙人又出現了嗎?”
寧王淡笑著搖了搖頭“我以為姑母會問我是如何確定蕭六郎就是蕭珩的,算了,這不重要了,反倒是我對于姑母認出蕭珩感到好奇。”
信陽公主淡道“這也不重要。”
寧王聽出她是不想說,他倒是沒繼續追問,他今日格外好說話,也不知是不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所以反倒沒什么包袱了。
他說道“好,那我回答姑母方才的話,那伙人沒有出現,這次殺他是我自己的主意,我不是四年前的大皇子了,我有了與宣平侯府一較高下的實力……另外,我也擔心姑母會突然調查四年前的事情,進而查到我頭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將蕭六郎給殺了。”
信陽公主沒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處細微表情“你做出這個決定,是以為我還沒認出他來?”
寧王深吸一口氣“是,我要趕在你們母子相認前殺了他,讓蕭珩與四年前的秘密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
信陽公主道“可惜棋差一著。”
寧王苦笑“可惜棋差一著。”
信陽公主起身離開,臨走前拋給他一方干凈的帕子“把臉擦擦,你是皇子,就算要走,也走得體面些。”
寧王看向手中的帕子。
這是一方看起來并無任何特別之處的帕子,唯獨角上繡了一個精致的花瓶,瓶口被木塞塞住。
信陽公主人都跨過了門檻,又忽然回過頭來,不疾不徐地說道“我有空會去探望寧王妃與兩位小郡主的。”
寧王捏著帕子的手一緊!
信陽公主在威脅她!
要么對蕭珩的事守口如瓶,要么,她要了楚玥和寧馨、寧嫣的命!
信陽公主見完寧王,讓魏公公帶話給皇帝,她直接回去了。
魏公公只當她回憶起早逝的兒子,心中難過,輕聲應下了。
“龍一呢?”信陽公主問。
“好像和凈空去玩了。”玉瑾道。
信陽公主道“算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