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大方,這樣的人在任何群體里都是受歡迎的;他很快成了當?shù)匚娜酥械念I(lǐng)袖級的人物。詩文雖然寫得很一般,但吃人家的嘴短,瞪著眼睛說及句瞎話,喊幾聲好算不上什么毛病呀?皇帝的新衣 ,整天吃人家的,誰認那個真?時間長了,袁世凱也漸漸有了些名氣。
袁甲三祠中的景色很美,也獨具特色,常有人到里邊游玩觀賞。一八七九年四月的一天,在淮寧縣辦理文牘的徐世昌到此游覽,恰巧袁世凱也在園中。
“巴山蜀水凄涼地,二十三年棄置身。懷舊空吟聞笛賦,到鄉(xiāng)翻似爛柯人?!?
徐世昌在一個亭前,正遙望著遠處的景色,觸景生情,吟誦起唐代大詩人劉禹錫的那首酬樂天楊州初逢席上見贈詩句。
“沉舟側(cè)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今日聽君歌一曲,暫憑杯酒長精神?!?
聽到有人接上這首詩的后四句,徐世昌回過身來。
這便是袁世凱和徐世昌的第一次見面。
人和人之間是有緣份的,誰說只有情人才能一見鐘情?這兩個人的這次見面,奠定了這兩個民國風(fēng)云人物一生的合作和友誼。(徐世昌算是民國第三位大總統(tǒng),本書第三部將專門寫他。)
當袁世凱無意中得知,徐世昌欲去京趕考正苦于盤纏不足時,二話不說便慷慨解囊。
一八七九年秋,二十歲的袁世凱參加他這一生中的第二次鄉(xiāng)試,也是他最后參加的一次鄉(xiāng)試。為了迎接這次鄉(xiāng)試,他是作了認真準備,也是下了一番苦功的,他也是抱著很大的希望。
文社的朋友為他和幾個參加鄉(xiāng)試的學(xué)子踐行,大家都順情說好話,說袁世凱必中,他自己自我感覺也不錯。
但是,最后的結(jié)果還是沒能如愿。期望值越高打擊越大,尤其讓他受不了的是,和他同社的兩個人,平時看上去很一般,根本不為被文社的大家所看好。這一次竟能一舉高中,這樣,他這個文社的領(lǐng)袖情何以堪?
在這樣的打擊面前,他被徹底擊垮了。他把他所有的書稿詩文都付之一炬,發(fā)下重誓,今生不再參加科舉。
從此,有誰在他面前再提起科舉,他便恨得咬牙切齒。
很多年后,在他做直隸總督時,曾聯(lián)合湖廣總督張之洞,兩廣總督岑春煊,兩江總督周馥會銜奏請停止科舉,從而將這個害人的制度在神舟大地永遠廢止。
每次談起這件事時,他都特別的自豪,認為這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一件事。還炫耀自己從小就痛恨這個科舉制度,言外之意是他自己兩次不中,是題中應(yīng)有之意,像他這樣的人,如果能考中,才是咄咄怪事?
其實,我們知道,這不是真的,不過是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酸。
科舉這條路是走不通還想當官怎么辦?天無絕人之路,袁世凱還真給自己找到路了。
這時候的大清朝一直被外強所欺辱,弱國無外交,和老外打交道總是割地賠款。
國庫早就被賠款賠得空空,這么大個國家,沒有錢怎么行,能搜刮的地方都搜刮到了,也沒什么可賣的了,窮兇極惡只有賣官了。
不是偷偷摸摸,不是托關(guān)系走后門,而是名正言順,明碼標價。
人急眼了能看出來,國家急眼了也能看出來。
花了錢買官,當上了官就得把買官的錢貪回來,買官和貪官應(yīng)當是可以劃等號的。
分家的時候是分了不少,但再多也經(jīng)不起袁大少爺揮金如土!官這東西,錢少了能買到嗎?沒辦法,為了支持兒子奔前程,他的親生母親劉氏、嗣母牛氏,把所有的私房錢都拿出來了。
帶著兩位母親的拳拳之愛和殷切的希望,袁世凱又來到了京城。舊地重游,想起堂叔袁保恒對自己的關(guān)愛與呵護,想起和敬愛的堂叔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袁世凱唏噓不已,也很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