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來使,外國使臣遭害,無疑是極其嚴重的事件,事態越來越失控了。
接下來便有了一連串的事件發生。
六月二十一日清廷發布上諭,告知全國臣民,要與列強開戰,傳旨嘉獎義和團為“義民”。
爾后派載勛、剛毅統率義和團。
緊接著命令各省總督、巡撫把義民“招集成團,借御外侮”,并特別強調“沿江沿海各省尤宜急辦!”同時命令將舊存的軍械修理整備。
為了表示對義和團的優撫,還專門賞銀十萬兩。
袁世凱在六月二十六日,接到朝廷仍飭孫金彪的三千人馬火速增援天津的諭旨后。
奏稱“該軍已往返奔馳千數公里,又經此炎暑酷熱之際,不免疲病相乘。如再回援津,計程尚有八百余里,恐非一時所能驟到;即到,亦疲憊不支,慮難得力。……
“尤可慮者,濰縣地方突有匪徒焚掠美國人教堂,并殺傷教民二名。膠澳德人于昨日分派馬兵、炮隊,這高密一帶游戈,借護守各教堂為名,,意在窺伺濰坊。……
“若再分兵援津,恐未必有濟,而轉貽誤東防。……況內地盜匪漸熾在在均需彈壓,多處均嫌空虛。臣職在守土,存亡與共,如貪赴援他省之名,而忘本省設防之實,臣實有所不敢。……”
很明顯,袁世凱想故伎重施,擺出一大堆情況,讓朝廷主動說話,撤回成命。
但是,把持朝政的那些腦袋進水的人,哪還有心思管山東的事,只顧他們自己和京師的安全。
嚴命袁世凱遵旨派兵,不得借端推諉。袁世凱沒辦法,不敢抗旨,無可奈何改派夏辛酉統帶六營兵士北上。
對于朝廷命招集義和團御侮之事,袁世凱則上奏說山東與直隸不同,良民“無心結團聚眾”,“游手好閑者概系游勇、鹽梟、馬賊、土匪”,若招集成團,匪徒必定“公然嘯聚”,“是未得御侮之實,而內地官民已先受其害矣,此不獨使餉源必至斷絕,而且造成腹背受敵,敗可立待。”仍然主張“照章禁辦。”提出“延舉公正紳士,認定舉辦團練。”
此前,袁世凱曾就朝廷的借義和團抵御列強之策,通過鐵路大臣盛宣懷,向二江總督劉坤一和湖廣總督張之洞求教。
因為他知道,這兩個人都是堅決主張鎮壓義和團的。
二江總督劉坤一是個有話直言不諱,敢作敢當,勇于擔當之人。
在戊戌變法時曾旗幟鮮明的反對變法,也曾上書大罵康有為、梁啟超為害朝綱。把光緒都帶上了,惹得龍顏大怒。
慈禧聽說后,別提當時心里有多痛快,覺得劉坤一實在是好樣的。。
但事過不久,他同樣把慈禧氣得暴跳如雷。
在慈禧重新議政后,要廢掉光緒,他同樣堅決表示反對,而且以恐激起民變相威脅。
慈禧所以沒敢一意孤行,列強的反對是一個方面的因素,最主要的還是劉坤一等人的強烈抵制。
當袁世凱征求二江總督劉坤一的意見時,他馬上明確表示,這是“偽招”,他肯定是不執行的。
張之洞和劉坤一不同,是官場上的老油條和不倒翁。在戊戌變法時,他本來是積極支持變法的。
戊戌六君子之一的楊銳,就曾是他的心腹。
只是看到風向不對,趕緊置身事外。
這一次收到此上諭,他當然能一眼看出這是昏招。但何去何從,他不敢擅自行動,于是,就征求李鴻章的意見。
甲午戰敗,李鴻章在簽訂馬關條約后,成為眾矢之的。
他有自知之明,事后自己主動找了份離京畿遠的地方任職,當了兩廣總督。
當張之洞和他討主意時,他的回答十分藝術,斷定此上諭“系矯旨”,也就是說,肯定是在什么地方出了差錯,是“斷不可從命”。
聽了李鴻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