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眼中刺肉中釘的翟鴻穖搞掉,奕劻和袁世凱并不輕松。他們也沒法輕松,開始的各打五十大板就不消說了,現在則是危機更甚。
因為,一方面,翟鴻穖所以這么容易就得手,顯然表明翟鴻穖傳出的拿掉奕劻的動議,并非無穴之風。
翟鴻穖地被開缺,并不表示下架奕劻的危險不存在了。
而且,奕劻和袁世凱很快聽到風聲,慈禧曾征求過孫家鼎的意見,把翟鴻穖和奕劻同時拿下的可能性?
聽說孫家鼎擔心做這樣大的動作,朝中一時無人可用。
好像在關鍵時刻,孫家鼎有意無意,又一次幫了奕劻和袁世凱。
袁世凱和奕劻商定,試探一下慈禧太后究竟是如何打算?就由奕劻面見慈禧,主動提出辭去他自己在軍機處的職務,結果未被慈禧接受。
奕劻請辭的時候,很注意慈禧太后的表情。看到慈禧沒片刻猶豫,心安了許多。
但很快有幾件事,令袁世凱很不痛快。一個是一貫對袁世凱沒好印象的載灃進入了軍機處。
雖然袁世凱和奕劻不知道,慈禧是讓這個年輕人熟悉政務,準備將奕劻取而代之。但他們本能的感到,對他們說來,這不是好消息。
緊接著,又出了另一件事,七月七日,御史三霖公司之一的趙炳麟,上奏《請銷黨見疏》。內稱“今日大臣爭權,小臣附勢,人心險詐,朝綱廢弛,不早維持,弊將安極,豈徒開明末黨援之習,且恐釀唐季藩鎮之憂。推究其源,皆因威福下移,天下知大臣,不知天子之所致也。”
奏請飭令朝中各部院及直隸總督袁世凱,將康熙三十年十一月禁絕朋黨的上諭,豎于衙署,使之觸目驚心,預防流弊。
并附參惲毓鼎圖升官發財,彈劾翟鴻穖各事均與事實不符。
對于前者,慈禧立刻照準,責令各部院和袁世凱執行。
對于后者,也就是惲毓鼎參翟鴻穖之事,則擱置未問。
袁世凱敏銳的感到,這是朝奕劻和他來的,暗指奕劻和他結黨營私。否則,總督府不止一個直隸,為什么別處只字不提?
接下來,御史陳田又參了袁世凱一本,說他“覽權營私”。雖然沒有實質內容,雖然也沒有下文,但袁世凱敏感感到,朝廷在通過陸軍部和度支部在逐漸收回直隸督撫的軍權和財權。 好像是搞不動奕劻,一些人越來越把矛頭指向了自己。
一再地遭受攻擊,袁世凱沉不住氣了。他不想坐以待斃,決定出手反擊。
七月二十五日,他上折密陳管見十條。其中有一條叫做“明黨派”,辯稱結黨有公私之別。有結黨為公,有結黨為私之別,公黨立國,私黨病國。攻擊翟鴻穖“專務汲引私人,阿比親舊”,“內外結引,排異聯同”,搞的完全是私黨。請求朝廷“嚴辯于君子小人之界”,“必察其所行所為。究竟為公為私,而因示以勸懲焉”。
等于公然承認自己和奕劻結黨,只是他們是結黨為公。
這樣做其實有害無益,因為慈禧最忌憚有人結黨。無論結黨為公,還是結黨為私。
而在這個奏折中,袁世凱還做了件更大的錯事,就是主動挑起了和鐵良的斗爭。
除袁世凱和奕劻所代表的北洋派,及翟鴻穖和苓春煊所代表的清廉派外,在朝中還有兩股勢力 其一,“親貴”勢力。由滿洲皇親貴族組成,以醇親王載灃、鎮國公載澤、軍機大臣陸軍部尚書鐵良、肅親王善著、宗室良弼等為首。 其二,“老臣”勢力。內中較有活動能量的有大學士孫家鼐、湖廣總督張之洞、軍機大臣鹿傳霖等。
這兩股勢力,對袁世凱和奕劻對翟鴻穖和苓春煊的這場爭斗,一直做壁上觀,他們對這兩派都沒好感。
而奕劻不管怎么說是皇族宗親,因此說如果鐵良他們對這惡斗中的二派,傾向誰方一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