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駐守武漢地區的清兵約有二十二個營多一點,除五個營參加起義,完全成為革命軍隊以外,還剩下十七個營,大約相當于起義軍的三倍。其中以總督衙門的警衛部隊火力最為猛烈,因為機關槍配備較多,又大多是老兵,射擊技術好,實戰經驗也豐富。
這些人們雖不會為清廷出死力,但一開始大多肯定采取觀望態度。也就是說起義勢大,很可能投向革命。如果朝廷勢大,可能就跟著一起鎮壓起義了。
而起義部隊畢竟沒有嚴密的組織和指揮。
此時督府師爺張梅生建議死守官署。他向瑞澂進言新軍嘩變,事出有因。如今只是一時躁動,不但立足未穩,而且群龍無首。只要堅守靜待援軍趕到,再設法告知士兵既往不咎以安撫人心,可保大局無虞。
而瑞澂的漢人小妾廖克玉卻死勸瑞澂離開總督官署,去長江上的楚豫號兵輪上指揮。理由也很充分上了兵輪進可攻退可守。老爺萬金之體,留在這里一旦有什么閃失,一家人如何是好?何況此時不走,過一會就走不脫了!
站在總督和清廷的角度,師爺張梅生這次說的無疑是對的,指揮員怎么可以擅離指揮的位置。
清湖北軍政最高長官博爾濟吉特?瑞澂,他這次又恰恰沒有聽從師爺張梅生的。對待武昌起義,他總是和正確的意見過不去,帶領全家老小從后院撤到了長江的軍艦上。
博爾濟吉特?瑞澂,清末大臣。字莘儒,號心如,蒙古族,滿洲正黃旗人。大學士琦善之孫,黑龍江將軍恭鏜之子。一九零零年八國聯軍入侵北京,因留守北京有功,擢升九江道。一九零五年調任上海道。一九零七年先后任江西按察使、江蘇布政使、江蘇巡撫。同年十月升任兩江總督,一九一零年升任湖廣總督。
瑞澂是個思想開通之人,從政還是有一套,但在應對突發事件時,實在是不敢恭維。可以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利于起義軍,可謂與對手配合默契。論武昌首義的功臣,博爾濟吉特?瑞澂是不是應當算一個呢?
此時起義軍現場成立的四十人敢死隊正勇往直前,人人心里明白今晚不攻下督署,明早大家黃泉路上再見。
而守衛總督官署的士兵一見瑞澂都跑了,我們還在這里守什么?
起義軍大而大之是為共和而戰,小而小之是為了自己的生存拼命,這樣的部隊其戰斗力是可以想象的。守衛總督官署的士兵是為什么而戰呢?為了個當官的已經逃命留下的空衙門嗎?
瑞澂離開總督府上艦,反而指揮失靈,清軍大亂。凌晨一點三十分,整個武昌都被起義軍所控制。第二天,武漢三鎮都落到了起義軍手里。
武昌起義之后,各地起義容易得讓人不敢相信;而武昌起義之前,起義是很難的事情。
從一九零六年到一九一一年,孫中山先后發動領導了十次武裝起義,無一成功。尤其是廣州黃花崗一役,林覺民、喻培倫等精英的犧牲更是讓革命黨人損失慘重。
所以當孫中山在美國收到武昌即將起義的電報時,他內心其實是拒絕的。他想回電讓湖北新軍暫時不動,一定要慎之又慎地等待時機,避免重蹈黃花崗的覆轍。
十月十二日,正準備吃完早餐去回電的孫中山買了一份早報,掃了一眼,感覺全身的血都不流了一行醒目的黑體大字專電“革命黨人占領武昌”。
當日,中華民國軍鄂軍都督府成立,黎元洪被推舉為都督,改國號為中華民國,并號召各省民眾起義響應。
武昌起義爆發的一九一一年十月十日,袁世凱正在當壽星,和親朋和老部下等一起慶賀他的五十二歲的壽辰。(袁世凱的生日是農歷八月二十日。這個日子在他出生的一八五九年是公歷九月十六日,而在辛亥年也就是一九一一年,這個日子則是公歷的十月十一日,是武昌首義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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