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無論是南北議和,還是給清廷施壓,朱爾典都一直在全力幫袁世凱,他是看好袁世凱的。
袁世凱有個特點,不管是哪兒的人,哪國人,只要是重要人物,他見一次面就準能把對方的名字記下。再次見面,能馬上喊出對方的名字, 使對方常很驚奇、感動,會覺得自己在袁世凱這里很重要,很被袁世凱看重。
袁世凱不懂外語,但外國人的名字無論多難記,他都能記住。有人因此說袁世凱的記憶力驚人,其實不盡然,只是他在這方面下了很大的別人不屑于去下的功夫。說明袁世凱對人對事,有獨特的判斷和領悟,是小事情中見大智慧。
朱爾典是可以用漢語和袁世凱交流的,他說中國話袁世凱也能聽得懂。一般說來,在外交場合,外交官是必須說自己母語的,這在很大程度是為了維護祖國的尊嚴。
但朱爾典和袁世凱是老朋友了,所以也就很隨便了。
聽了袁世凱的擔憂后,他和袁世凱商定,可以考慮由請廷授權,成立一個臨時政.府,先把全國的政令先統一起來,避免在這個階段出現權力真空。這樣,可以把清廷和南方政.府都放在一邊,必要時,為安全起見,也可以把臨時**放在天津。這實際上是建立一個,凌駕在清廷和南方政.府之上,號令全國的政.府。
同日,胡惟德、趙秉鈞、梁士詒參加了繼續召開的御前會議。趙秉鈞在會議上提出了成立臨時政.府的動議,袁世凱的想法一下子被清廷的親貴們看穿,立刻遭至他們的強烈反對和譴責。胡惟德、梁士詒用財政困難、軍費匱竭、無法打仗、外國將要干涉等理由進行說服。紈绔子弟和清廷的頑固派們根本聽不進去,話說得越發難聽。
袁世凱本來一再囑咐這參加會議的幾個人,一定注意說話的態度,多做耐心說服的工作。
一天天的,趙秉鈞見這些人油鹽不進,說話放肆,終于火了,激動地說:“人心已去,君主制度已無法無力保全,勸大家還是望前看,往遠看,為了自己,為了家人,做出明智和正確的選擇。
“你們這樣的議而不決,這樣的無限期拖下去,別說南方的那些革命黨,就是我們這些內閣大臣也沒耐心奉陪了。如此下去,內閣只能總辭職,你們有本事,來和革命黨打交道吧!
說完起身就走,胡惟德和梁士詒也忿忿的跟上。
隆裕太后喊他們留下,說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就是不要扔下不管。
幾個人對隆裕太后還是十分客氣和尊重,只是說和這里的有些人對牛彈琴實在是浪費時間,還是堅持離開。
隆裕太后抱起溥儀又是一陣大哭,御前會議再次不了了之。
蒙古王公紛紛出京,各回本旗,組織敢死隊保衛朝廷。陜甘總督升允準備帶兵馬勤王護駕。宗社黨則分頭活動,有人去印傳單,揭露袁世凱的陰謀,有人則去御林軍召集舊部,他們到處放風要殺袁世凱為國家除害。
被那次炸.彈攻擊嚇破了膽的袁世凱,連日來已經鉆到地下工事辦公和休息,聽說宗社黨要拿他開刀,更是惶惶不可終日。他急調曹錕的第三鎮人馬,進京護衛。覺得曹錕所部趕到需要時間,遠水解不了近渴。想由外國軍隊護衛,到天津租界去躲避。手下的人看他如此的怕死,不好意思說破,只是勸他現在是特殊時期,不可以輕舉妄動,沒有必要過于大驚小怪。他才打消了這個念頭,要求趙秉鈞組織好護衛,加強防護。
成立臨時政.府的事,袁世凱在清廷沒找到市場,又轉向南方政.府尋求支持。他讓唐紹儀把他的想法轉告伍廷芳,伍廷芳將此傳達給革命黨高層后,沒想到反應更加強烈,特別是中.山先生。中.山先生嚴正指出,清廷不退位,一切免談,清廷把權力私授于任何人都是非法的,南方政.府也絕不會承認。
組織臨時政.府的事在兩頭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