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知遇之恩,自當效命馳驅。惟處置清室,應預為籌議。昔丹朱謂之虞賓,商均仍奉舜社,皆服其服,如其禮樂,客見天子,以示不臣。我大總統舜禹同符,先后一揆,此后宣統帝及諸太妃如何保全,宗廟如何遷讓,陵寢如何守護,皇室財產及經費如何規定,我大總統霄慮所及,無待勛之嘵嘵,特優待條件載在《約法》……懇將勛所陳提交參政院議決,宣示海內外,使天下萬世曉然于大總統之對清室,無異于舜禹之對唐虞。想參政諸老多先朝舊臣,當能仰體大總統圣德之高深,別無異議,則有清列后在天之靈爽,與隆裕遜位之初心,實憑鑒之。”
袁世凱看了這個電報,讓政事堂回了他一個電報,極力稱贊他“見識遠大”,并保證優待清室的條件決不變更。
袁世凱在東南有一愛將,他本不是北洋嫡系,卻死心塌地為袁之鷹犬,因此成為了袁的“東南柱石”。和陳宦之為“西南柱石”同等重要,這人就是上海鎮守使兼上海制造局督辦鄭汝成。
他是革命黨的眼中釘,民國四年八月十八日鄭曾被刺未中,十一月十日鄭汝成赴禮查飯店日領事館茶話會賀昭和天皇加冕,在白渡橋遇刺,被打得滿身都是窟窿而死。
袁世凱聞鄭遇刺,大為震動,傷心至極。照上將陣亡例議恤,給治喪費二萬,撥小站營田三千畝給鄭家屬,并在上海和鄭的原籍建立專祠。
袁的祭文中有:“功臣化碧,圖弓矢而痛心。……爾鄭汝成才識曠卓,品學優良。……”
楊度有挽聯是:“男兒報國爭先死。圣主開基第一功!”
后來帝制失敗,有人改這挽聯以諷刺楊;“男兒誤國爭先竄,圣主坍臺第一功!”
這謂后話。
鄭汝成被刺不知為何竟牽連了馮國璋,日本報紙聲稱傳言是馮和革命黨人暗通所為。
原來馮國璋自那次到北京謁袁世凱后,袁對馮談了一大套不會做皇帝的話,馮國璋深信不疑,還和很多人為袁世凱打了包票。
等到馮回到南京后,籌安會和其他帝制把戲一幕一幕地登場,馮大為不滿,也很沒面子。他到是不介意袁世凱稱不稱帝,只是認為袁不該玩弄他,不該欺騙他,所以經常因此而在背地里放牢騷。原來一直以為,袁世凱最信任的人是他,現在才知自己不過是袁世凱手里的一個被利用的棋子。
袁、馮分家的謠言甚囂塵上,特別日本報紙更是大加渲染。
馮國璋為做表面文章,不得不發表一個通電以辟謠:
“國璋自光緒丙午年以一侯選知縣投效新建六軍,我大總統一見,謬加賞識,即奉派為全軍督操營務處,由于追隨歷廿載。推心置腹,肝膽共見。前清之季,洊擢至副督統。嗣是總師干,建節榮膺爵賞,無一非出自我大總統之提攜、訓誨……分雖僚屬,誼猶家人,飲水知源,戴山知覺。此以私情言之,國璋之對于我大總統,受恩深重,而實為當世所共見者也。至于中國近歲以來,內亂外憂紛乘環逼,當此存亡絕續之交,欲有扶危定傾之才,舍我大總統其誰與歸!
“柄璋非但默識于心,即平日與友人談,為部下誥誡,亦莫不謂……當今之世,惟我大總統為中國一人。此以公誼言之,國璋之對于我大總統,為心悅誠服而堪為舉世共信者。夫以心悅誠服受恩深重之人,而至謂其忽萌異志,甚至謂其甘心附亂,抑何太悖于情理而大拂乎人心乎!以后遇有此等謬說,不屑一一置辯,聞者視為夢囈可也。……”
不過辯誣有時越辯越壞,有時且弄假成真,有時竟化小為大,馮的辯誣便是這一類;袁本來就不放心他,又有這次真假參半的謠言,乃于十二月十八日調馮為參謀總長,擬以倪嗣沖或張勛繼任蘇督。馮豈不知這是調虎離山之計?他的老朋友——段祺瑞在京受了變相的軟禁就是他的前車之鑒。
馮國老早與段祺瑞就有“亦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