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此一生即使成不了中國的華盛頓,但肯定風風光光。
可嘆的是,到末了利令智昏。自任總統后,暗殺異己,胸襟偏狹,手段尤甚于西太后,政治腐敗更超過遜清。
很多如袁世凱這樣的人,是不拿老百姓當回事的。豈不知,終究是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袁處處玩弄人,制造民意,擅用武力,善施權術,結果在他最后關頭,人民的公意打倒了他,蔡鍔的三千弱兵劣器打敗了他。
有人說:袁世凱的氣數在他五十八歲后便完了,以前他的運氣好,所以得心應手,無往而不聰明,無往而不順利;到了氣數已盡,則無往而不愚蠢,無往而不糊涂。
其實,騙人者人亦騙之,殺人者人亦殺之,以權術治天下,最后一定是眾叛親離,一時得意,千古罵名,一念之差,遺臭萬世。權力欲太強,往往是沒有好結果的。正如有人所說:權力欲用之不當是一個最不好的東西。
三月二十六日,袁世凱的老朋友唐紹儀從上海發來一封勸退電,既呼先生,又稱執事,語句尖刻、犀利,一針見血。
電文言道:“北京袁慰亭先生鑒:白宮睽隔,瞬已連年。憶從癸丑電請執事解職,既蒙嚴譴,即蟄居滬上,對于政事,從未妄發一言,妄建一議。坐是亦久缺箋候,甚罪!甚罪!執事數年來所有不忠于《約法》之行政,世人注視方嚴,固有公論微言,執事亦自知之。
“自帝制發生,以至滇、黔事起,舉國騷然,不可終日。儀雖雅不欲言,而國事重大,亦萬難漠視。近閱報悉撤銷承認帝制之令,而仍居總統之職。在執事之意,以為自是可敷衍了事。第在天下人視之,咸以為廉恥道喪,為自來中外歷史所無。試就真理窺測,今舉國果有一篤信執事復能真踐前誓,而實心擁護共和者乎?今茲之變,致吾同胞日尋干戈,自相殘殺,儀亦深信執事目前所握兵力、財力之充足,亦暫勝于起義之滇、黔、桂數省。但力服不能心服,古有明訓。
“此次義舉,斷非武力所可解決。為執事勁敵者,蓋在舉國之人心,人心一去,萬牛莫挽。茲陳唯一良策,財只有請執事以毅力自退。誠以《約法》上自有規定繼承之人,亦正無俟張皇也。抑更有請執事深加注意于前事之可危者,庚子之攻使館,壬子之掠商場是也。儀秉性狂戇,素荷恕原,愚昧所及,故敢呈最后之忠告,采納幸甚。紹儀叩。有。”
唐紹儀和袁世凱結交于朝鮮,共事數十年,自民國初創唐擔任內閣總理被袁欺侮而下臺后,就由北京遷來上海,經營實業,小隱于商,絕口不問政治。
他從沒拿過袁政.府提供給他的高級顧問的俸祿,或許是不想徒傷和袁世凱之間的情義,離開后從不說袁氏的壞話。這一次終于是憋不住了,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民間有一句話,逼得啞巴說話,說得是不是袁世凱和唐紹儀呢?民國風云人物演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