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洪一共兄妹四人,一個哥哥叫黎元圣,過繼給同祖為嗣,不幸早夭。他還有一個姐姐,一個弟弟。
黎家房子很大,自己家住一部分,剩余部分出租,再干些別的營生。本以為一家人可以平安度日,誰知禍從天降。
剛剛換了個租房客,人看上去特別有禮貌,也是個有文化之人。一個人住,房租給的還比上一個客戶多很多。不是黎朝陽要的,是人家執(zhí)意要給的。
黎朝陽不是個貪便宜的人,當然不能接受,但不接受不行。
世上有這樣討價還價的嗎?買的人非要給高價,賣得人反而非要把價錢壓低。
客戶說了,他是一個人在這兒住,但經(jīng)常有朋友來訪。有朋友來訪是毛病嗎?何況來的這些客人一個比一個好。差不多都是讀書人,個個有教養(yǎng)、有禮貌,對人也很客氣。有時候還給孩子們帶些好吃的,黎元洪反正特別盼望房東的那位叔叔有客人來。
有一天,房客從外邊慌慌張張的回來,黎朝陽正好在家,慌亂中他還是把這個月的房費先交了。
黎朝陽說還沒到交房費的時候,客戶說他以后可能不在這里住了,原來是要走了。黎朝陽說這個月還差一個星期才滿月,就按二十天交吧。對方不干,非要交足一個月的。正推讓著,外邊沖進幾個軍警,不由分說就把客戶綁了起來。
黎朝陽過來為客戶說話,同樣不由分說也被綁了起來。黎元洪的爺爺和母親過來講理,被軍警大聲呵斥一頓,差點把黎元洪的爺爺也抓走。
后來才知道,客戶是革命黨,把黎元洪的家當成了革命黨地下機關(guān)。
黎元洪的父親黎朝陽被抓進去時間到不是很長,但對這個家庭打擊最重的是,他家的房子因窩藏亂黨而被充公。
失去了重要收入來源,全家人都沒了棲身之所。
黎元洪的爺爺和父親在村里人緣很不錯,鄰居空著一間很破的庫房,平日里放一些破爛東西。鄰居把里邊的東西,另找了個地方,黎元洪一家搬了進去。
住的地方不管怎么說有了,一家人的生活怎么辦?黎朝陽在找尋著出路。
出去找事做是很難的,到處碰壁后黎朝陽又打起了當兵的主意。不管怎么說,當兵還有微博的軍餉,總比什么收入也沒有要好。
一八七二年,經(jīng)族人黎得才介紹,黎朝陽離開了湖北和家人,來到了隸屬于直隸的天津北塘。此時,和碩恭親王奕?正在這里練新軍。為了一家人的生活,黎元洪的父親黎朝陽這個當過游擊的人,又從一個新兵蛋子干起。
聘用的是外國教練,都是新式武器,大家習慣稱做洋槍洋炮。一共一萬五千人,編制是親兵六軍,也被稱做“練軍”,黎朝陽就是“練軍”中的一員。
父親走后,家里還有五口人,黎元洪的祖父、祖母、母親、姐姐和他。他的小弟那個時候還沒出生。
父親走后很長時間沒有消息,更沒有錢寄回,一家人主要靠祖父擺個雜貨攤度日。母親,祖母為別人干一些針線活等,補貼家用。雖然節(jié)衣縮食,但也還是能艱難的活著。
但是,禍不單行,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個時候,做為這一家人的頂梁柱黎元洪祖父又患急病去世。
父親還是沒有錢寄回。
那一年黎元洪六歲,比他大六歲的姐姐每天帶他出去討飯,成了這一家人食物的主要來源。
連年的戰(zhàn)亂,誰家的日子都不好過。但大家都知道,不到吃不上飯,誰家也不會打發(fā)孩子出去討飯。不管自己家有多難,要到門口,還是從口里省出幾口,不能讓討飯的孩子空手而回。
出外討飯,最能體會人間的冷暖。但是,鄉(xiāng)親們太難了,有一次,黎元洪和姐要了大半天,連二個人自己的肚子都沒填飽。家里祖母和母親還等著兩個人要回東西充饑,怎么辦?
往回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