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的一個重大的分歧,發生在對外借款上。
南京臨時政府因財政極其困難幾乎無法運轉,曾試圖與華俄道盛銀行簽署一個借款一百五十萬英鎊的借款合同,以全國稅收做抵押。
多少年了,國人早就為外債和賠款壓得喘不過氣來,南京臨時政府有什么權力支配全國的稅收?參議院討論此案時,湖北議員劉成禺憤然離場,以辭職相威脅。
《民生日報》趁機發難,連篇累牘刊文痛斥南京臨時政府和同盟會。
黎元洪也就此事致電孫中山“前清借款之失,我輩呼號力爭,言猶在耳。遽自效尤,何以謝我民國?……”聲稱自己和湖北軍政府“固守鄂中已歷半載,戌馬危急之頃,絕不敢言借債抵稅,以誤國民。”表示了對借債的堅決反對。
一九一二年五月九日,民社與統一黨、民國公會、國民協進會、國民黨合并為共和黨,黎元洪當選為理事長。共和黨成了參議院院中可以和同盟會抗衡的主要力量。
七月十四日,共和黨鄂支部成立,孫武當選為支部長。
原來,湖北的革命組織是以孫武為首的共進會,和蔣翊武為首的文學社合合分分,現在則被共和黨和同盟會的對立而取代。
不久發生了我們在第一卷中曾提到了的“群英會事件”。
“群英會事件”從表面看是對著孫武來的。當時的孫武,個人利欲有些膨脹,作風也很跋扈,利用手中的權力打擊和排斥一起革命的同志,各方對他多有不滿確是事實。
但“群英會事件”也有更深層次的問題。這些投身革命的人,因為有共同的目標,共同的追求,就是推翻清廷的封建統治。在這個大目標下,大家是能夠聯合起來,采取一些聯合的行動。比如,武昌起義前的共進會和文學社。
但是。每個組織,畢竟都是獨立的組織,有各自的愿景和訴求。因此在有些方面,有些場合,這些在某個目標下聯合起來的組織,很有可能成為相互對立的存在。
同樣的,每個個人所以加入某個組織,從根本上說,這個組織代表了他的切身利益。當大家為共同的利益而努力奮斗的時候,大家同樣也是能聯合起來,采取聯合的行動的。但是,另一方面,每個人又都是獨立的個人,當他投身一個事業時,也會有個人的目的,個人的向往和追求,特別是有的人,甚至會懷有很高的奢望。
當這些奢望在起義勝利后得不到滿足,就可能懷有很大的怨氣,就可能遷怒于人。比如在“群英會事件”中,很多人就把這股怨氣,和諸多不滿加到了孫武身上。
正如人們常說的那樣,共患難容易,同富貴難。
任何舉事和變革,都不可能滿足所有人的所有要求。但如果把事情辦得盡量合理一些,各種關系協調得好一些,考慮問題全面周到一些,矛盾和沖突就會少一些,情況也許就會好很多。
比如,南京臨時政府組成時,如果照顧到首義功臣一些,民社很可能就不至于從同盟會中分裂出去。如果孫武能把湖北的問題,處理得好一些,或許,“群英會事件就不會發生了。”
但是。南京那邊搞得不好,民社分離出去了。孫武這邊搞得不好,“群英會事件”也發生了。
孫武事先得到了消息,逃到了漢口。事后,他找到鄧玉麟,想調兵對群英會進行報復。但城內的部隊都布置在防御區,武昌一線都是“群英會事件”的發起人黃申薌的十四標駐守,無兵可調。
后來,經漢口富商蔡輔卿、李紫云從中調解,達成休兵條件。
第一、黎都督位置不變,大家共擁之。
第二,亂兵回營,商鋪復市。
第三、孫武“于報端刊登養疴外游之廣告”辭職。
黎元洪一方面批準了孫武“養疴外游”,另一方面對“群英會事件”發起人黃申薌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