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繩栻知道張勛的目標是讓遜帝溥儀復位,因此雙方沒談攏。
晚宴上,負責招待的張文生不勝酒力,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迷迷糊糊之間,他聽到徐樹錚對倪嗣沖說“他(張勛)是復辟的腦子,別的他聽不入耳,咱們就贊成他復辟,等他復辟時咱們再想別的法子。”
接著有人說“走,咱們找他當面談談。”
爾后,一行人徑直去找張勛。聽完這番對話,張文生感到這些人并不真心同意復辟,他們只想拿張勛當槍使,把黎元洪趕下臺。
他去找張勛匯報,卻看到張勛與眾人正聊得起勁,復辟大計似乎已然敲定。忠言逆耳,此時再說什么,張勛也聽不進去了。
眾人商定,張勛作為調停人進京調解府院之爭,然后解散國會,將黎元洪趕下臺,迎溥儀復位。
復辟事宜談妥后,張勛令人找來一塊黃綾子,讓大家在上面簽字畫押。簽字的人有安徽省長倪嗣沖、徐樹錚、馮國璋的代表胡嗣瑗、段祺瑞的代表曾毓雋,甚至還包括南方的革命黨人譚延闿。
據張文生回憶,這塊簽了字的黃綾子,原本是張勛的二太太找來給少爺祛邪用的,此時卻成了歷史見證。
明眼人一看便知,這些響應者不過是政治投機而已,只有張勛信以為真。于是,一場荒唐的復辟大戲正式開鑼了。
隨后討論到實行復辟的策略問題,決定先由參加會議及有關各省的督軍宣布與北京政府脫離關系,要挾黎解散國會。張勛暫時則不參加,偽裝成“調合人”。
二十四日,張勛根據會議所決定的策略,電黎云“各省督軍及各省代表二十余人昨晚偕同到徐,以憲法問題就商。旋奉公府秘書廳漾電開……等因。咸以民國適用責任內閣制,凡任免官吏,向由國務院發出,非由國務總理副署,不能發生效力。秘書廳職司機要,對于此事,本無責任可言,今忽逾越職權,擅發通電,宣布命令,殊屬創舉,當然不能認為有效。共和國家首重法治,如果任意出入,人民將何適從?中央現既首先破壞法律,則各省惟有自由行動等語。事關法律問題,理由極為充分,如無持平辦法,必將激生他變。謹飛電直陳,敬候鈞裁。”
這個電報是以第三者的口吻,以關懷黎的口吻說出來的,暗示他愿意出面來擔任黎與督軍團之間的調合人。
當張勛在徐州起勁地搞復辟時,北京的黎元洪卻一無所知。他以為免去段祺瑞總理職務,就可以去掉一直以來的這塊心病,沒想到事與愿違。
不過,他的噩夢還剛剛開始。
他不是北洋派,也不被北洋集團待見,當初能力排北洋眾人的反對而當上總統,很重要的是有段祺瑞極力維持。他從來沒有想到要與北洋派為敵,他的目的僅僅在于排去一個目無總統的段祺瑞。為了避免北洋派因免段而可能引起誤解,所以不止一次地請北洋派元老徐世昌繼段之后組織內閣,但是在天津的徐則堅決不肯趟這渾水。
黎又請北洋派的另一大佬——王士珍組閣。五月二十日黎曾到王宅苦口勸駕,王也不肯這個時候得罪段,說來說去,最后只答應在新內閣中擔任陸軍總長,以便隨時為總統幫忙。
當天,黎向國會提出了以李經羲為國務總理的同意案。
黎命李經羲組閣,是用以安定北洋派和拉攏張勛的一種手段。
這時,北洋集團內部意見也很分歧,以馮國璋為首的直系軍閥,紛紛表示了與他們的同僚的不同態度。馮回答督軍團的電報,反對解散國會,勸他們在行動上應當慎重點。他致電王士珍勸其出來組織內閣。
孟恩遠、李純、曹錕、田中玉、陳光遠、江朝宗、陸建章等紛紛電勸王士珍組織內閣。二十六日,重行回到北京的孟恩遠、李純偕同謁見黎,請改提王士珍組織內閣。
黎說“我原來是希望聘卿組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