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戰派穩居上風后,不止是要嚴懲西南人物,同時也要整肅北方主和派,并且還明目張膽地要求寬赦帝制犯。
很快,北京政府下令“據督軍曹錕等呈時事多艱,人才難得,查有梁士詒、周自齊、朱啟鈐三人,前因政治嫌疑奉令通輯,嗣于上年七月間軍事猝起,奔走擘劃,多所裨助,擬請略跡原心,復其自由等語。梁士詒、周自齊、朱啟鈐免予緝究。”
接下來康有為的弟子陳煥章(總統府顧問、孔教會會長)根據這道赦令,呈請為張勛和康有為開脫“帝制犯可赦,復辟犯亦可赦。人才難得,法律平等。”
這畢竟是建立在“討逆”成果之上的政府,還是要有所顧忌,于是,北京政府批了“應從緩議”四字。
只是,十二月二十八日,北京政府又有命令“督軍曹錕等呈稱雷震春、張鎮芳歷居要職,卓著勵勞,名刑書,才有可用等語。著即開釋,發交曹錕軍前效力”。
曹錕、倪嗣沖、段芝貴、張懷芝、張敬堯等人都是洪憲帝制派,其中如段芝貴,本就在西南方面要求懲治的名單上。這些人一直對懲治帝制首惡深惡痛絕、耿耿于懷。
在他們的壓力下,北京政府很快又發表命令“所有民國五年、六年通緝之楊戾、康有為等,均免予緝究。”
此時的馮國璋,已經淪為主戰派的橡皮圖章,基本成為傀儡總統。
皖系主戰派繼續加大火力打擊直系主和派。馮國璋的替罪羊江蘇督軍李純被迫請假不見客,湖北督軍王占元自請罷官,江西督軍陳光遠因受革職留任處分而請辭職。
這一次馮國璋總算有了點主見,深抱不安去電慰勉這幾位“璋與足下,交非恒泛,無論感受何種刺激,絕不容獨善以棄國家。”
一月七日內務總長錢能訓在國務會議上提議懲戒李純,全體閣員都同意了,只有王士珍不同意。
后有人折衷建議用國務院名義電斥李純,王士珍也不同意。
最后由閣員九人聯名發電)譴責李純,王士珍沒有列名。
一月八日張作霖發電斥責李純“身膺節鉞,首倡調和,長彼兇鋒,怠我士氣,實足貽我北派之羞而為天下所笑。”
李純對斥責他的電報都有反駁。他有電向王士珍申明,他前此的電報是對南方緩兵之計,是可戰可和統籌兼顧,從沒有阻撓南方的軍事討伐。他指責九名閣員聯名的電報,總理王士珍并未列名,不能算一件公文,只是一個私人攻擊。
他說“斷章取義,任意吹求,故入人以亡國殃民之罪,在君主時亦未聞對于疆吏呵斥至于如此。”
他也有電譏諷張作霖“主戰之聲高而且烈,然未見一兵南來,欲仗虎威殺盡同胞,削平內戰。”
一月六日,曹錕動身南下,在孝感設立南征大本營,又在漢口劉園正式成立了第一路軍總司令部。同時把代理第三師師長吳佩孚改“代”為“署”,統率第三師由鄂北開往鄂南。
一月十二日,張敬堯統率第七師由徐州經鄭州南下,十五日到達漢口。
北京政府特派殷鴻壽為前敵總執法官,授予七獅軍刀一柄,對臨陣退縮的官兵可以“先斬后奏”,殷率劊子手四十名到漢口。
殷鴻壽(1867年-1932年)字獻臣,直隸天津人。
一九一一年,任馮國璋之第一軍軍法處處長。一九一二年七月,任直隸省口北道尹。一九一三年三月,任直隸範陽觀察使。一九一四年至一九一七年,任江蘇都署軍法處處長、蘇常道尹、蘇常鎮守使、陸軍軍法裁判處處長。
第二路軍的施從濱師也安全通過浦口,于一月十八日搭輪船到九江。
北洋軍首先進攻荊、襄。兵力的分配是襄樊方面第三師吳佩孚部在東,南陽鎮守使吳慶桐部在北,分兩路進兵;荊州方面,吳光新部李炳之旅經長陽、百羊從西面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