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派為參政,曾托云沛向我疏通,我謂事已過去,請不必介意。他后投入郭松齡部下,郭敗,此君死于亂軍之中,尸骨無存,自食其果,我亦為之惋惜。
“其時友人都說,你何不辯?我以為眾怒難犯,眾口鑠金,辯亦無益。況家嚴曾有止謗莫如自修之訓,若彼此呶呶不休,更增老父之慮,故從無一言辯白。豈知處此是非不明之時代,不自辯白,即認為默認,不表白真相,即目為不敢發表,久而久之,積非成是,故雖事成陳跡,不能不揭發其真實相也。后來北大有關此事之人,已將此事改稱為文藝運動,不意國府編輯教科書又將此事列入教科書,加以渲染,遂使全國學子,知有五四運動之事,即知有不佞之名,不佞之謗滿天下,實拜國定教科書之賜也。
“子興(陸徵祥)回國不久,以夫人病,遂請出使瑞士,為夫人養病。東海允其所請,遂偕夫人出國,在瑞士置一別墅,為夫人養病。夫人故后,以夫人遺言,入天主教本篤會隱院修道,苦修十六年成為司鐸。陸氏自進本篤隱院后,與我常通信,告我本篤會情形,并贈我與培德夫人新婚儷影。院中因他身弱,特設一小教堂,省他多步。他來信告我,謂將我與許文肅公照片,并列祭臺,每天做彌撒,為我祈禱,并附寄祭臺照片,較在國內時,倍覺親切。迨臨終時,囑陪他的司鐸說,我死后告知在中國四位至友,即顏惠慶、劉符誠、顧少川及余也(據《陸徵祥傳》)。揣其用意,似于五四運動對我彌補其歉疚之意焉。此事距今四十余年,回想起來,于己于人,亦有好處。雖然于不明不白之中,犧牲了我們三人,卻喚起了多數人的愛國心,總算得到代價。
“又聞與此事有關之青年,因此機緣,出國留學,為國家成就人才。在我呢,因之脫離政界,得以侍奉老親,還我初服。所惜者,此事變化,以愛國始,而以禍國終,蓋學潮起始,由于學子不明事實真相,誤聽浮言,激于愛國心,以致有越軌行動,情有可原,迨北大校長蔡孑民先生,發表談話,勸學生適可而止,學潮似已平息;然反對者以尚未達到目的,又鼓動街頭演說,加以背后有組織,有援助,遂擴大范圍,游說至上海等處。迨至我們三人下臺,錢閣引咎,蔡校長亦辭職南下,反對者已如愿以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