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九年九月十日中國代表在對奧和約上簽字,北京政.府并于九月十五日宣告對德戰事狀態終止,及對奧和約簽字。
“我中華民國于六年八月十四日,宣告對德國立于戰爭地位,主旨在乎擁護公法,維持人道,阻遏戰禍,保全和平。自加入戰團以來,一切均與協約各國,取同一之態度。現在歐戰告終,對德和約,業經協約各國全權委員,于本年六月二十八日,在巴黎簽字,各國對德戰事狀態,即于是日告終。我國因約內關于山東三款,未能贊同,故拒絕簽字,但其余各款,我國固與協約各國,始終一致承認。協約各國對德戰事狀態,即已終了,我國為協約國之一,對德地位,當然相同。茲經提交國會議決,應即宣告我中華民國對于德國戰事狀態,一律終止。凡我有眾,咸使聞知!此令。”
與此同時,廣東軍政.府也對德宣告和平。
“自歐戰發生,德人以潛艇封鎖戰略,加危害于中立國,我國對德警告無效,繼以絕交,終與美國一致宣戰,當即聲明所有中德兩國從前所訂一切條約合同協約,皆因兩國立于戰爭地位,一律廢止。去年十一月十一日,我協約國與德國訂休戰條約,隨開和平會議于巴黎,我國亦派專員出席與會。惟對于和約中關系山東問題三款外,其他條款,及中德關系各款,我國均悉表示贊成。今因我專使提出保留山東無效,未簽字于和約,此系我國促使主權,萬不獲已之舉。對于協約各國,實非常抱歉。而對于德國恢復和平之意,則亦與協約各國相同,并不因未簽字而有所變易,我中華民國希望各友邦對于山東問題三款,再加考量,為公道正誼之主張,而為東亞和平永久的保障,實所馨香禱祝者也。特此通告!”
陸徵祥于巴黎和會閉幕后即返國,他回國經過,其也曾有文字留下:
“我從巴黎和會回來,船到吳淞口,岸上立幾千人,打著旗。旗上大書“不簽字”,“歡迎不簽字代表”,船主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明了民眾是反對還是歡迎,那是午后五點,我正在剃胡子。船主托人告訴我,請加謹慎。我說他們既是歡迎,必然無事。趕到吳淞口的人,以為我將在吳淞登岸,我們的船卻直駛上海。吳淞口的人都已趕回上海。上海的幾位朋友走來歡迎,都不能近前,因岸上的人多極了。當晚我就乘車去北京。車站站長請見,言民眾都圍在車站外,可否讓他們進站。我說當然讓他們進來。
“我往火車站,一路水泄不通。巡警與秘書,沿途大喊,讓陸專使登車。登車后在車上出見民眾。他們喊說:‘歡迎不簽字的代表。’我答說:‘不簽字一事,我不知辦的對否?因政.府命我簽字,我沒有簽。你們既然歡迎,我想大約沒有做錯。’民眾喊:‘不用跟日本直接談判。’我說:‘這一點請各位放心。我既沒有簽字,即是拒絕談判。’民眾乃歡呼。當夜,每一車站都有如山的民眾,愿見專使,我因疲乏,已就寢,請魏代表接見民眾,代為致謝。”云云。
陸徵祥這一生,最令他痛心的是簽《二十一條》,《二十一條》簽字后,陸征祥感到身心俱瘁,對袁世凱說:“我簽了字,也簽了自己的死案了。”
《二十一條》披露后,全國上下群情激憤。人們游行示威,聲討外交次長的曹汝霖和當時駐日公使陸宗輿,卻未提及主持談判的總長陸征祥,大家也都明白陸征祥是被臨時推出去的,是被迫簽的字。
但是,陸徵祥本人心里并不好過,可以說簽《二十一條》一直是他的痛。這一次拒絕在巴黎和約上簽字,總算使他揚眉吐氣一次。
現在,我們回頭再說南北第二次和談。
和談除了地點、人數、名稱問題難以解決外,還有兩個大難題,一個是陜西省停戰問題,一個是段祺瑞主持的參戰軍的存廢問題。
關于陜西問題是由陳樹藩引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