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九二零年七月十一日起,直皖兩軍前線已有了小規模的沖突,北京城中已不時聞聽到炮聲。
還沒正式開戰,北京城里就傳出很多對皖系不利消息。說皖系的軍隊士氣低落,特別是劉詢的第十五師,每與直軍接觸,總是率先后退。這也不奇怪,十五軍原本就是直系,被推出來當炮灰打頭陣當然不會出力。邊防軍的表現也好不到哪里,大多是沒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一聽到槍炮聲就嚇得抱頭鼠竄。
更大的威脅是奉軍入關,一直叫囂開戰的安福系開始怕了,派曹汝霖、傅良佐見徐世昌,請求頒發停戰令。
七月十四日徐世昌下停戰令“民國肇造,于茲九年,兵禍侵尋,小民苦于鋒鏑,流離瑣尾,百業凋殘,群情皇皇,幾有儳焉不可終日之勢。本大總統就任之始,有鑒于世界大勢,力主和平,此歲以來,兵戈暫戢,工賈商旅,差得一息之安,猶以統一未即觀成,生業不能全復。今歲江浙諸省,水潦為災,近畿一帶,雨澤稀少,糧食騰踴,訛言朋興,眷言民艱,憂心如搗,乃各路軍隊,近因種種誤會,致有移調情事,兵車所至,村里驚心,饑饉之余,何堪師旅?
“本大總統德薄能鮮,膺國民付托之重,惟知愛護國家,保護人民,對于各統兵將帥,皆視若子弟,倚若腹心,不能不剴切申誡。自此次明令之后,所有各路軍隊,均應恪遵命令,一律退駐原防,戮力同心,共維大局,以副本大總統保惠黎元之至意。此令。”
此時,一直信心滿滿的段祺瑞也陷入糾結之中,一方面希望徐世昌停戰令能夠止戰,另一方面又怕停戰令對對方不起作用,反而會造成己方軍心渙散。
就在徐世昌停戰令發出當日的下午,拿不定主意的段祺瑞召集特別軍事大會,研究對策。
皖系中人歷來是說大話、說漂亮話的人多,干實事,識時務者少,尤其是段芝貴這些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結果,多數人都認為必須速戰速決,不能貽誤戰機。
會議決定立即下達總攻擊令,同時為了鼓勵士氣,傳檄全國,討伐直軍。
檄云“為檄告事,案查曹錕、吳佩孚、曹锳等目無政府,兵脅元首,圍困京畿,別有陰謀。本上將軍業于本月八日據實揭劾,請令拿辦,罪惡確鑿,誠屬死有余辜。九日奉大總統令曹錕褫職留任,以觀后效。吳佩孚褫職奪官,交部懲辦。令下之后,院部又迭電飭其撤兵。在政府法外施仁,寬予優容。該曹錕等應如何洗心悔罪,自贖末路。不意令電煌煌,該曹錕等不惟置若罔聞,且更分頭派兵北進,不遺余力。京漢一路,已過涿縣,京奉一路,已過楊村,逼窺張莊。更于兩路之間,作搗虛之計,猛越固安,乘夜渡河,暗襲我軍。是其直犯京師,震驚畿內,已難姑容,而私勾張勛出京,重謀復辟,悖逆尤不可赦。
“京師為根本重地,使館林立,外商僑民,各國畢屆,稍有驚擾,動至開罪鄰邦,危害國本,何可勝言。更復分派多兵,突入山東境地,逕占黃河南岸之李家廟,嚴修戰備,拆橋毀路,阻絕交通,人心惶惶,有岌焉將墜之懼。本上將軍束發從戎,與國同其休戚,為國家統兵大員,義難坐視。今經呈明大總統,先盡京畿附近各師旅,編為定國軍,由祺瑞躬親統率,護衛京師,分路進剿,以安政府而保邦交,鋤奸兇而定國是。奸魁釋從,罪止曹錕、吳佩孚、曹锳三人,其余概不株連。其中素為祺瑞舊部者,自不為彼驅役。即彼部屬,但能明順逆識邪正,自拔來歸,即行錄用。共擒斬曹錕等獻至軍前者,立予重賞。各地將帥,愛國家,重風義,適此急難,必有履及劍及興起不遑者,祺瑞愿從其后,為國家除奸慝,即為民生保安康,是所至盼,為此檄聞!”
曹錕、吳佩孚收到徐世昌頒發停戰令后,當然是不想執行,但也需要顧慮一個問題總統已下停戰令,再堅持開戰,畢竟有些出師無名。
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