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只要吳大帥一句話。至于理不理曹老帥,則一點關系也沒有。
高恩洪和孫丹林都是山東蓬萊縣人,和吳佩孚是同鄉。那個年代,同鄉是聯接人關系的極重要紐帶。還有財政總長董康也屬于洛陽派,是吳大帥的紅人。
這三人遇事只請示吳,絕不理會曹。
曹錕自然對這三人都極反感,保定系的上上下下對這三人也都是怒目而視。
高恩洪是電務生出身,后來做到吳的電務處長,成為吳左右最被寵信的要員之一。奉直戰后,吳第一次到天津,高恩洪在車站迎迓,吳就當面向高表示,要他準備做交通總長。
不料當時黎元洪已經根據曹錕的推薦,決定任高凌霨為交通總長。但吳佩孚堅持自己的意見,要求調高凌霨另外一個職務,以維持本人信用。但吳只想到自己的信用,卻忘了曹錕的信用。
六月十七日,董康和高恩洪到保定來見吳,正好這時吳和曹在“光園”聊天,董、高兩人竟請曹錕先退席,要跟吳單獨談話。
曹氣得站起身來大聲說“總長要我退席我可以退,可是光園是我的地方,我是有來去自由的。”一面說,一面氣沖沖地走了,嘴中卻念念有辭地說“真是豈有此理”。
董康和高恩洪是為了向吳密報一件大案子,就是關于曹汝霖在交通總長任內經手的二千萬元沒有底帳,有貪污之嫌,請示吳如何處理。吳叫他們呈請總統依法嚴辦。
六月十八日,董、高回到北京,就由董康密呈總統,并在國務會議上提出,下令警察廳逮捕曹汝霖,并看管其私人財產和住宅。
這時曹汝霖不在北京。國務總理顏惠慶主張慎重處理,黎卻主張迅速交辦。
顏一生氣,要求辭職,于是,曹汝霖案改為移交法庭處理。
曹汝霖案見諸報端,曹錕才知道,大為光火。
這時吳佩孚正巧在保定,他便叫衛士去請吳佩孚來詢問底細。吳已就寢,衛士不敢驚動,曹等了半晌不見吳來,一疊傳令,這才把吳請了來。
吳見到曹后問“老帥有什么重大的事,這么晚找我?”
曹按下怒火,悻悻地說“你現在是大帥了,哪里還有工夫理我?”
吳見曹真的動了火,只得賠著笑臉。
王寵惠內閣因為黎元洪在組閣時太遷就于洛陽派,因此而遭致與洛陽對立方的強烈反對。曹錕借機策動倒閣運動,試圖改派高凌霨代理內閣總理。
十月十一日,參眾兩院聯合舉行第三次常會的開幕儀式,黎元洪偕同全體閣員前往祝賀。
眾議院議長吳景濂剛宣布開會,還沒有致開幕詞,就聽見議員席上有一位議員揚聲叫了起來,他說“法律問題還沒有解決,議長怎么就召集開會?黎元洪高唱統一,現在請問一下國會本身統一了沒有?吳景濂醉心權利,不能逃罪,黎元洪也要負聯帶責任!”
大家定睛一看,這位語驚四座的,是國會議員彭養光。彭所謂的法律問題就是“民八議會”和“民六議會”問題。
六月三日廣州國會通電主張繼續“民八議會”,否認王家襄等在天津召開的“民六議會”。
八月一日國會復會時,后補的“民八議員”被拒參加。于是,京滬一帶的“民八議員”發起力爭正統運動。針鋒相對地提出以前曾任官吏,辭去議員或者在廣州被除名的議員,都算是喪失了議員資格,不應再竊據議席。
八月三十日,一批“民八議員”曾在北京闖入眾議院,毆打議長。黎元洪為息事寧人,除用官職安撫“民八議員”外,還設立了“政治討論會”來安撫他們。
彭養光這一吵,接著議員凌毅也提出質問,大聲說“黎元洪以什么資格來這兒,你只是一個平民,平民有什么資格出席國會?”
黎元洪一看情形不佳,便催吳景濂趕快念完開幕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