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是一個推車賣布的老粗,什么都不懂,辦大學就得靠教授”。據說曹錕每逢到了學校,對教授們畢恭畢敬、以師禮待之。他發給教授的工資也超過手下的師長、旅長們。河北大學的教授工資,比當時北京的一些大學稍低,但對于物價比北京低得多的保定,一個月二三百大洋的工資,已屬天價。曹錕的副官們每月也只能拿到這個數字的零頭。
就是這樣,曹錕還感到有些對不住人家,有一次,他看見教授正在用顯微鏡做試驗,內疚地說“你們這樣用腦子,每月那點錢,還抵不上你們的血汗呢。”
一次路過教室,看見夏天課堂上的教授講課時熱得汗流滿面,命令校工以后上課要送毛巾給教授們擦汗,后來干脆往教室里裝了鐵柜,放冰塊降溫。每逢發工資的時候,曹緄都囑咐行政人員要把大洋用紅紙包好,再用托盤托著、舉俸齊眉,恭恭敬敬地送上前去。
曹錕從不干涉學校正常的教務和用人,但卻常這樣教育學生,“你們要尊敬教授。這些教授都是我從南北各省精選聘請過來的,今后如發現你們對教授有不禮貌的行為,那么我就要你們的腦袋!”這一番話讓舉座學生聞之錯愕。
沒受過教育反倒越重視教育,越不懂辦起來倒越認真。綠林出身的東北梟雄張作霖20世紀20年代也辦了一所影響力非凡的東北大學。他讓人看到,目不識丁的武人辦起教育來毫不遜色。
張作霖辦大學很舍得下本錢,他曾在東北下令,政府經費40投入教育,這樣的比例在世界各國都少見。據曾在吉林做過校長的李鼎彝臺灣作家李敖的父親回憶說,每當孔子誕辰日,張作霖都會脫下戎裝,穿著長袍馬褂,到各個學校給老師們打躬作揖,坦言自己是大老粗,什么都不懂,教育下一代,全仰仗各位老師,特地趕來致謝,云云。
東北大學的教學設備在當時國內也數一流。實驗儀器和機械,諸如物理和化學儀器、工學機械、動植物標本、圖書、工廠設備,幾乎無一不備。據1926年的統計,學校藏書共冊,各類儀器標本共件,以及價值達8653萬元的機械設備,為學生閱覽、實驗和實習了優越的條件。至20世紀20年代末,東北大學已是國內學生最多的大學,教授300人,學生3000人,而當時北京大學也只有學生2000人。
北洋的這種重學作風甚至延續到后來民國的一些武人。
1930年9月,韓復榘由河南省政府主席調任山東省政府主席時,新省府班子基本上都是他由河南帶來的原班人馬,只有教育廳長、近代著名的教育家何思源來自南京方面,是“蔣介石的人”。與蔣介石有隙的韓復榘一開始對何思源不給好臉色。
由于財政困難,韓復榘欲削減教育經費。何思源憤而面見韓復榘,態度強硬地說“教育經費不但不能減少,以后每年還要增加……這不是我個人的事,事關后代青年。主席要我干,就得這樣,不叫我干,我就走路!”
韓復榘一聽,馬上站起來和顏悅色地對何思源說“決不欠你的教育經費,你放心吧!”
何思源后來回憶“以后在我和韓復榘同事的八年中,除原有學校大大增加班次外,還添設了一處醫學專科學校,一處高中,八個鄉村師范,幾處初中和職業學校。此外,我還擴充了省立劇院,費用等于兩個后期師范,籌備國立山東大學。國立山東大學名為國立,其實經費幾乎完全由山東省支給。因此,教育費每年增加,到了1935年,為普及義務教育,又大大地增加了一筆經費。山東省庫從來沒有欠過教育經費,韓復榘履行了他的諾言。”
韓復榘在任期間沒有向教育界安排過一個私人和裙帶關系,而是放手讓何思源去做。當時韓復榘周圍的人想把何思源從山東排擠走,韓復榘語重心長地對他們說“全省政府只有何某一個人不是河南人和山東人,又是讀書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