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她,便似瞧見了從前的自己,只一味莽撞,進而處處吃虧。
過年上香那次,見著宋文倩被庶妹拿著“你娘馬上就要死了”“等你娘死了,父親馬上就會讓我娘做正室夫人”這樣的話刺激著,想激她在外頭動手,落她一個不容庶妹的惡名。
灼華想著,若不是有著上一世的經歷,得知母親去世真相,莽莽撞撞與蘇氏母女對上,估計也是同樣的下場吧!不過以己度人的幫了她避過了那次,又點播她如何可少吃些虧。
竟不想她們母女記到了現(xiàn)在。
聽說最近宋文倩學會了拿那妾室母女的招數(shù)反擊,贏得了府中上下的憐惜,伯爺也不那么偏心了,日子比之過年的時候要好過許多。
宋文倩是何等驕傲清冷的性子,竟被逼得去學那最看不上眼的妾室做派,可見她們母女在府中的日子有多艱難了。
如今蔣夫人帶著嫡子來北燕,說是看望蔣氏母女,不若說是來給她們撐腰的。這蔣少夫人不僅是宋夫人的大嫂,更是宋夫人的表姐,自幼便十分要好,有她在宋夫人蔣氏和宋文倩的日子應該會好過很多。
只是蔣夫人不可能一輩子待在北燕的,她走了,宋家母女又該如何?
蔣邵氏從小姑子那兒多少聽了些,見她如此立馬明白過來,笑著拉過沈灼華的手,從腕間摘了個羊脂玉的鐲子戴到她的手上,眼里笑意滿滿,十分親切,“是個好孩子。”
前頭才收了見面禮,又來一只羊脂玉的鐲子,這樣貴重她是不敢收的,只是蔣邵氏直言長者賜不可辭,沒辦法只能向崔氏看去,又見老太太點頭,這才由著蔣夫人戴上,斂衽福身謝過。
一屋子皆是十分好奇的看著灼華,好在也不曾發(fā)問,灼華有點受不了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只淡淡微微垂著頭。
崔氏將灼華拉到身邊,笑著說道“這個小魔星,就是個頑皮的,慣會叫人生氣。”
“越氣竟越年輕了呀!這樣的福分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蔣邵氏掩嘴直笑,心里頭倒是十分驚訝,她是知道這個姨母的,最是冷淡不過,這小丫頭竟能叫她這樣親熱的喜愛著,不簡單啊!轉言又道,“聽說府中的盛老先生,還是外甥女兒請回來的?”
“是了,也不知哪里來的歪點子,把他祖父和姜家兩兄弟指使的團團轉,一會子要這個,一會子討那個,竟還往宮里去討東西,折騰了大半年,竟真把盛先生請回來了。”崔老太太慈愛的摟著孫女兒,講著怎么補的古畫,怎么尋得補畫的物什,又是怎么一封封信去讓京里的人幫忙的,“虧得她祖父和兩表哥縱著她。”
蔣邵氏聽得眉目含喜,笑道“真是個心思巧妙的,可比我家里的那幾個孽障好太多了!”
徐惟和蔣楠聽得亦是十分驚訝。聽說老先生是兩年前被請來的,那時候她才多大?竟有這樣的巧心思!
蔣楠看著灼華,和煦的笑著,說道“聽說陛下差人來請了兩回,都沒能將盛老先生請回去。表妹、表妹好心思呢!”
“表哥謬贊了。先生的家人在流放中皆生故于北燕,先生不忍離去。”灼華柔聲說著,聲音輕而緩,如山澗清泉流淌,“先生愛畫,我不過放手一試,都是祖父與兩位表兄的功勞,也得云哥哥自己有本事,先生才肯留下講習。”
沈烺云依舊清肅寡言,只在灼華說話的時候投去淡淡一笑。
蔣邵氏側頭看了兒子一眼,又望了望灼華,熱情道“您看看這孩子,還不邀功,果真是極好的。”
“難為她為著兄長的一番心意。”崔氏心里驕傲,望著那兩個俊朗的少年朗,笑問,“我瞧著兩個哥兒都是極好的。明年開春是否應試?”
徐惟與蔣楠起身一揖。
徐惟微笑著回話,“回老太太的話,我與君喬都會應考。”
蔣楠,字君喬。
蔣楠恭敬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