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是皇帝六女的封號。
皇帝義女?
那么方才的疑色算什么?考驗她的心性,看她是否有資格做他的義女么?還是……試探在坐人的心性,查究何人糾結成派系?
“恭喜華陽郡主,恭喜陛下!”
一杯又一杯的酒水湊到嘴邊,好似方才的算計都是夢,眼前的笑面皆是燦爛,耳邊賀聲陣陣,灼華抬眼去瞧皇帝,只覺惶惶然的不真實。
待到席散,灼華已有幾分醉意,晚風習習,格外沁人心脾,仰首間,滿天星斗,似銀河傾倒,璀璨奪目。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置身前世長河中,在她同他的定親宴上,她望見自己看向他的雙眸中,便是如此熠熠光華。
從此,一生錯付。
李彧走了過來,白鳳儀就跟在他的身后,目光纏綿。大約,要很愛一個人,才會有這樣的眼神吧?只是白鳳儀的綿綿深情,從來進不到李彧的心中,就似前世她的情意走不進他的眼中。
灼華默默地嘆息了一聲,或許今生,她再也無法用這樣的目光看向另一個人了吧!
成長,是一個非常痛苦的過程,成熟,也是不得不選擇的結局。
要學會的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放下,不斷的放下。最后沒什么能走進心里,便也沒什么不舍。
如果可以的話,誰不愿意做一個天真爛漫的姑娘,可世事如刀劍,每一分每一秒,一刀一鑿的在她腦海里刻畫著今生前世,磨滅了天真,斬斷了棱角,除了算計什么都不敢想。
將來?
灼華想不出來自己的將來是什么樣的,也不敢想什么一生一世一雙人。今生前世,都不敢想。
哪怕前世高高在上,錦衣玉食,可回想起來,只記得一個面目模糊的華貴婦人,整日周旋在宗室、權利、女人之間,安排這各色妃妾的起居,平衡她們的相爭相斗,極盡全力的收服百官的家眷,長袖歌舞,八面玲瓏,筋?!ΡM,然后被另一張模糊的臉夸贊幾句賢德,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這一世,她不想再變成這樣一個可笑的形象。情愛,執念而已,拋開了,便也瀟灑了。
彈琴、看書、練劍、舞鞭,好好讓焯華幫她賺銀子,無有“情”字牽絆,無有男人的情意也還是可以長長久久的活著,若能有個孩子便好好教養孩子,若是命里無福,便山高水闊的去拜佛念經。
如此,甚好。
夜色漸濃的時候,大約也是天地傳說里人鬼難分的時刻吧!
人站在廊下,映著宮燈里幽幽光線,地上的人影竟佝僂了背脊,顯出一絲鬼魅的形狀,天地之間群魔亂舞的錯覺產生。
不知為何,這一瞬間里,心頭惶惶然只剩悲涼。
心中累的很,不想同他們說話,灼華扶著倚樓的手緩緩走進夜幕之中。
吃的醉了,回去沐了浴,灼華便歇下了。
大約是連日警惕繃緊了神經,這個夜晚大家似乎都特別的累,秋水長天和宋嬤嬤也早早的去休息了,只叫了倚樓和聽風陪夜,兩個小宮女在廊下值守。
午夜時分,行宮中一片寂靜。
清潭居內室的暗格無聲無息的移動了一下,縷縷青煙飄散出來,然后是悶悶兩聲跌倒聲,片刻后又歸于平靜。
花瓶被動的扭轉了一下,內室的地面上“磕”的一聲,地板陷下去一塊,露出一條密道,幾道鬼魅身影迅速躥了出來,無聲無息。
一人腳步輕盈來到被迷倒的倚樓聽風跟前,手中彎刀迅速劃向二人頸項,哪只地上二人忽忽睜開了眸子,黑夜里發著森森冷意。
倚樓和聽風抽出長劍,縱身躍起,長劍幽光劃過,頃刻間兩個刺客已經斃命!
重重帷幔擋住了床上的光景,里面一片安靜。
“你們是誰派來的!”倚樓冷聲問道。
刺客大約是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