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華點頭,目光落在他玉冠下揚起的一縷惘然的烏發“我很好?!?
“昨日去了魏國公府,以為會看到你的。”她的疏離,讓蔣楠憂傷難抑,目中似有水光瀲滟,“可是,沒有等到你?!?
“人亡余故宅,空有荷花生?!弊迫A抬頭,直直望著他的雙眼,“既已去,何故執念,看與不看,有何區別?!?
蔣楠一聽,面色一白,目光黯然欲碎。
灼華撇開眼不去看他,一頷首,轉身離去。
蔣楠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心頭千言萬語,奈何到了嘴邊一句都說不出來,最后只能是緊緊的握著她的手腕,不肯放手。
灼華用力掰開他的手指,“蔣楠,別再勉強了?!?
他卻握的更用力了,那雙含了千萬情意的眸子,一眨,流下淚來,星光下沁骨的悲涼,“阿寧,你等等我,再等等我……”
說一點都不感動,一點都不動情,那是假的,哪個姑娘不期望著有個少年郎給自己一片情深,可,回不去了。
他的性子,注定了他與蔣邵氏的一戰只會是——輸。
而她的人生,也不在掌控中了。
喉間有些梗痛,雙目微微迷蒙,灼華垂著眼簾,看著鞋尖沾上水珠,然后消失,留下深色的印記,“放手。”
“小灼華!”周恒的聲音從一丈外傳來,哇哇咧咧的喊著,好在清華門處還無有什么人,“干什么呢!”
“放手!”灼華咬牙用力一甩,他的廣袖同她的廣袖,一起飛揚,帶動忽忽風聲,遮住了兩人眸中的水光。
灼華頭都沒回的匆匆而去,徒留了蔣楠頹然在原地。
周恒督見蔣楠面上的水光,似乎有些驚詫,然后可憐的拍拍他的肩膀,搖頭嘆了嘆,追上灼華的腳步。
行到她的身側,周恒側臉看她,熠熠華光下,她的眸光中亦含了霧氣,閃爍著一絲悲傷“舍不下么?舍不下,便再等他一等?!币活D,又輕快道,“不過,再等大約也只是徒勞,這個家伙太溫吞了?!?
“恒哥,你當真是來勸解我的么?”灼華覺得他是來給她澆涼水的。
周恒美艷的面龐在冷冷月華下如夢如幻“我勸你什么,你不是什么都明白么。蔣楠好是好,偏就是綿軟的性子,說的好聽是溫柔,其實就是逆來順受,全然不懂什么叫爭取。他對你倒是有真心,可真心不能當飯吃,即便你們在一處了,深宅大院里的算計,他也不能護著你的。朝堂紛爭,他也護不了你,甚至你還得分心去護著他。而你呢,是柔中帶剛,最不肯被人退而求其次的。若是他再有三分堅韌,大約你還會等一等他?!睋]了揮手,總結道,“你同他不合適?!?
便是如此。灼華淡淡一笑,長吁一聲,將心口的沉壓吐出,眨了眨眼,將水霧眨了回去“到不知,恒哥以為我同什么樣的人合適。”
“靖權??!他看著溫柔,卻是倔脾氣,認定了的,八匹馬都拽不偏方向?!敝芎阏f的眉目飛揚,驀然一頓,長吁里卻并沒有太多的傷感,“可惜他不在了,不然待你及笄,我便是要做一回媒人的?!?
微楞,灼華迷茫一笑,這個漂亮的少年郎總是天馬行空。
人人都道她活不久,人人都道他克妻,他們二人,都是被人嫌棄的命。如今他解脫了,她卻不知要在崎嶇泥濘的路上符合艱難了。
“郡主?!倍俗叩降谒牡缹m門的時候,江公公笑瞇瞇的甩著拂塵迎了過來,“陛下請您去一趟御書房說說話呢!”
周恒笑嘻嘻的套近乎“江翁怎倒是越瞧越年輕了!”
江公公捂嘴一笑“難怪陛下總說四公子這嘴兒是含了蜜的?!?
周恒順口道“陛下找郡主什么事兒???”
“哎喲,陛下的心思奴婢哪里曉得啊!”江公公圓臉一笑,彎彎了一雙眼,“陛下這幾日忙的很,郡主難得進宮,大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