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郡主閑聊近日罷。”
閑聊近日?
周恒同灼華相視一眼,眸光一閃。
進了御書房,皇帝一身常服正倚在臨窗的通炕上看書,暖閣里的太監(jiān)宮女都退了出去。
灼華屈膝半蹲著行禮,皇帝眼依舊保持著看書的姿勢,眼皮子都沒有掀一下。
這樣的氣勢壓迫前世經(jīng)歷的多了,此刻雖有些緊張,倒也沒什么心驚膽戰(zhàn)的,若真落得個砍頭的死罪,倒也罷了,也不必她憂愁前路迷惘了。
東南角的漏刻滴滴答答的走著時辰,大約過了一刻鐘,皇帝方緩緩道“那個姓陳的虎北營將領(lǐng),是你命人殺的?”
膝蓋跪在薄薄的五彩錦地五彩花鳥紋的地毯上,花樹妖濃,錦鳥舒展著五彩艷麗的翅,嫩紅潔凈的花卉在墨綠色的闊葉映襯下更是奪目動人。那灼華目光一跳,果然是為了此事。
想來皇帝親自問過張騫了,不過,她自然是不會認的,就算讀到了她的唇語又如何,得抓到放箭的人才算數(shù)呢!可王禮府的暗衛(wèi)向來神出鬼沒,她長這么大就還沒聽說過禮王府的暗衛(wèi)被活捉過。
更何況,昨日事情鬧的那么大,如果皇帝真想治她的罪,早在昨日就將她喊進宮來同張騫當(dāng)面對質(zhì)了,哪里用得著等到今日除夕宴。
“不是。”
皇帝瞟了她一眼,甩了甩手中的書冊,哼了一聲“你這話不老實。”
灼華垂著眸子,暖閣里的燭火明亮,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淺淺的青色,“灼華惶恐,不知陛下為何這樣說。”
皇帝將手中書冊“啪”的扔向炕上的矮幾,沉著眼瞧著她,“張騫的唇語朕試過,無有不準的,你說他偏偏看錯了你的?”
“誰能證明我當(dāng)時就這樣說了呢?”灼華抬眼迎了皇帝的目光,無辜道“陛下倒不覺得他一面之詞,想栽贓灼華了。”
皇帝凝了她衣袖上的萱草紋須臾“他同你有什么仇怨,他要栽贓你?”
灼華低道“我同那姓陳的,也無有仇怨。”
凝眸須臾,皇帝神色冷峻“難道不是為了替徐悅報仇么?”
灼華心中一驚,猜到皇帝的耳目大約是聽到她和周恒的談話了,心頭突突的跳,幾乎把她出口的話都跳破了音,“我同徐悅不熟。徐悅是北遼奸細害死的。”
“不熟?”皇帝哼了一聲,“方才周恒不是還說要替你們做媒么?”
方才的話這么快就傳到皇帝耳中了,果然了,若說耳目,還有誰比得過皇帝呢!
可聽到了也不能認啊!她雖曉得那陳世爻背主,可到底沒有實質(zhì)證據(jù)。
默了半晌,灼華也不知怎么的,脫口了一句“陛下聽墻角。”
“……”江公公無語的擦了擦汗,這是重點嗎?重點是,陛下在告訴你,他的耳目都聽到你們在酒樓的談話了!
皇帝又是一哼,“你說,殺了他,殺誰?”微頓,語音稍揚,“下一個,又是誰?”
避重就輕,灼華回道“殺死姓陳的弓弩上,刻的是江西張家的族徽。”
皇帝目光中閃過一抹銳利星火“不是你故意留下的么?”
灼華應(yīng)答如流“禁軍說,是他們在與蒙面人打斗的時候搶下來的。”
不過,怎么會那么巧街上有個會唇語的張騫站在他們坐在位置的樓下,還正好看見了她的口型?還還有那個蒙面人,怎么也這么巧的握著刻有張家族徽的弓弩出現(xiàn)在附近?
是否是因為,張騫的父親張成敏是三皇子的人,他的出現(xiàn)姑且猜測為三皇子想“竊看”他們的談話。
拿著刻有張氏族徽的弓弩出現(xiàn),則是另一方勢力有殺人栽贓張氏的意圖。
那么她是否可以大膽的猜測,原本是有人想以弓弩殺人,嫁禍張家,誰知她先下令殺人了,而在現(xiàn)場的張騫正巧看見了她說話的口型,便出來指證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