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勁培大驚,不由大聲反駁道“縱然郡主傷心過度,也不該胡言亂語污蔑奴才啊!奴才對徐家忠心耿耿,當年、當年奴才還曾舍身救過國公爺的呀!衡國境內幾方交戰,混亂一片,什么消息都送不出來,奴才是冒死才將消息送出來的!還有啊還有啊!”
他急急忙忙又從懷里掏出一沓書信,“這都是奴才闖出衡國時護送奴才的軍士交給奴才,想著讓奴才交給他們的家人的,國公爺、國公爺您瞧瞧,奴才何如做得這等假啊!郡主啊,奴才曉得您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可世子爺殉國確實是事實啊!”
國公爺顫抖著手接過那一沓書信,看著信封上每一封都不同的落款筆跡,騰升起的一點信念又墜了下去。
太夫人拉著灼華的手,想問,問不出來。
灼華緩緩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睇著他,嘴角幽幽一彎,含了徹骨的冷意,“你不知道,那本郡主就告訴你,張遼故意讓押運糧草的將士染上瘟疫,拖延軍務,意圖讓云南軍覆滅,賊子心腸戕害同袍,陛下圣旨,已經命周恒大人將其斬殺。云南的糧草,周恒是無論如何也會想辦法送去云南的。”
封勁培面上一變,眼底卷起一陣驚恐的緊縮“前方亂成一團,郡主如何得到的這消息!恐怕是被人騙了啊!”
灼華從倚樓腰間抽出佩劍,凌厲的劍鋒從他臉色輕輕劃過,留下一絲紋路,頃刻間絲絲鮮血緩緩滲出,襯的那張臉異常扭曲妖異,“騙?是啊,你是徐家的家生奴才,卻巴不得主家傷心欲絕!”
封勁培窒了窒“這樣的消息、這樣的消息定然叫人痛惜,可終究是事實啊!奴才、奴才也是擔心有人那世子爺的死來算計徐家呀!”
魏國公看著封勁培的眼神越發深沉。
劍鋒耀起的光芒落在灼華眼底,銳利而通透“國公爺瞧你有幾分本事,給你前程。到頭來原不過養了一條狗,養條狗也便罷了,給點吃的,好好養著,還有幾分好氣性兒兒曉得護著自家主子,你倒好,為了旁人給你的一點子好處,詛咒世子爺、詛咒云南、詛咒我大周將士!”
封勁培面色漸漸發青,像一塊碧色沉沉的原石,尋不到一絲鮮活之氣,他顫抖著牙關,緊咬著一句話“奴才沒有撒謊!奴才……說的都是事實。郡主哪怕身份高貴,也不能這般因一己之怒而折辱奴才的一片真心啊!”
灼華冷笑如呼嘯的寒風“有沒有忠心,也不是你嘴里說說的,如今咱們耳目閉塞,消息真假也難分辨。”頓了頓,“八十丈,你若能挺過去,說辭不改,我們便信了你的忠心不二,如何?”
封勁培的面部開始扭曲,驚恐的爬到國公爺的跟前喊道“國公爺,奴才是九死一生才闖出來的,還有這些信件,都能證明奴才說的都是事實啊!國公爺,奴才伺候了你三十年啊!奴才真的冤枉啊,奴才沒有撒謊啊!世子爺確實是戰死了呀!”
國公爺眉心一擰,面色漸漸冷了下來,手中的信件扔到了一旁,“給我打!”
府里的護衛把人拖了出去,壓在寬大的板凳上,一杖又一杖,聲聲震耳。
封勁培從開始時死咬著喊著“世子爺確實死了”,到三十杖時依舊咬牙喊著冤枉,然而五十杖時卻是喊不下去了,只剩了求饒之聲,打到六十杖時連求饒聲也所剩無幾。
鮮血順著板凳滴滴答答的淌到地上,金燦燦的朝陽霞光下,反射出一片刺目鉆心,板子落在半舊的鎧甲上,從脆裂到悶聲,落在耳邊便是血肉橫飛的毛骨悚然。
最終在六十六杖時終于吐口“消息是假的、假的……”
榮華富貴,升官發財,終是敵不過貪生怕死的。
國公爺怒極,咬牙冷聲道“你個忘恩負義的小人!徐家許你良民之身,讓你在軍中有依靠,到頭來你竟和外人來算計徐家!”
封勁培伏在板凳上,滿面的淚水和血水,“奴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