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鬼迷心竅,國公爺饒命……”
太夫人看著事情轉變,看著人心狡詐,心下一陣陣的陰冷,面上如蒙了深秋的煙雨色,“徐家待你不薄啊!”
灼華跨出了門,手中劍鋒迅速一轉,挽出一抹刺目的劍花來,劍尖冷漠而狠厲的扎進封勁培的背脊,耳邊只聽一聲絕望的嘶喊,剎那后滿院歸于死寂,“把他吊在府門口,看誰還敢來謊報軍情!”抽回長劍,凜然一揚臉“這就是叛主的下場!”
兩個從鎮撫司出來的冷面護衛拖著馮金培的尸體出去,那個叛主的百戶死瞪著眼,仿若不甘心,雙手拖過地面,留下深深的血痕,觸目驚心。
護衛奴仆個個噤若寒蟬,躬身垂首。
灼華雙目寒冰緩緩掃過庭院中的護衛仆從,“好好揣著你們的忠心,徐家自不會虧待你們半分,否則,再有下一個,便不會如封勁培這般死的干脆了!”
聽得郡主如此說話,更是面如土色的跪了一地,“奴婢們不敢背主!”
蕭氏看的目瞪口呆,心底無比的佩服。
國公爺看著她如此凌厲,仿佛遙遙間望見她少年時在戰場的殺伐狠厲,與太夫人相視一眼,心懷一松。
捻了一指的薄荷油揉在邵氏的太陽穴,邵氏幽幽轉醒。
灼華溫柔的告訴她,“沒事,徐悅還好好的,不過是一起子小人被收買了而已。”
邵氏來回瞧著丈夫和婆母,見他們點了頭這才松了口氣,“徐家對他也算仁至義盡了,怎料養了只白眼兒狼來。”
“戰事當前,風云變幻,人心自也叵測難猜了。”灼華淡淡一聲嘆,容色便如圓月下的空明靜水,從容淡然,“徐悅年紀輕輕依然軍功累累,如此番得勝歸來,必然更得陛下恩寵。可徐悅是陛下心腹,他得了好,卻未必人人都高興的。有人瞧不得徐家幾邊不靠,想著利用消息不同來打擊咱們這些家眷,若咱們倒了,消息再傳回戰場,戰場上的人又如何能安心作戰?”
太夫人拉著灼華慈愛道“所以,你讓人把他的尸體掉在府門前,也是在提醒別家武將的家眷,小心有詐!”
灼華點了點頭。
“虧得你機敏,否則真要著了那人的道了。封……”太夫人憤然有氣的嘆了一聲,“到底是徐家多年的奴才,他的話總是會叫咱們信上幾分的。你瞧瞧,你母親便叫驚的暈過去了,若咱們有個好歹,豈非叫背后之人得意。”默了默,又問道,“你們如何看出破綻?當真周恒手里當真有密旨么?”
國公爺濃眉緊擰,似乎氣惱似乎心痛,嘆了嘆“開始我我有幾分信,郡主說他撒謊,我心里存了幾分猶疑,可那幾封信,筆記確實出自不同的人之手,可細細一想,他從進門開始便一口咬住悅兒身死,我便也開始懷疑,真若是忠仆,忠心不二,便是真實的消息,也該是瞞著遮掩著,他倒是聲聲厲厲生怕刺激不到咱們似的。”
灼華點頭,“父親的話正是在理了。他是徐家的家奴出身,祖母和父親母親對他的話總會對信任幾分,可我與他不認識,是以對他的話天然便存了幾分懷疑。”挑動心事,眼角眉梢落了幾分落雪的憂愁,“而姜家,是個尷尬的存在。但凡帝王總會想著歸攏政權和軍權,今上與父親年少情誼,多少會顧念一二,可下一任的君王卻未必是個肯念姜家功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