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光亮,蠱蟲開始暴躁的在香爐里竄走,足部尖利,在內壁刮出細微的沙沙之聲,叫人聽著忍不住頭皮發麻。像是在示威,朝著光亮的地方暴露起尖銳的牙齒,那牙齒尖細而長翹,隱約可見陰森毒光于頂端閃爍著幽光。
肉眼瞧著便知是個毒物,而這個毒物卻是她以最為脆弱的心房養著的。
握著香爐的手收的緊,緊的有些發顫,手背的青筋累累蠕動,徐悅想說些什么,卻也只是朦朧了那雙春水溫情的雙目而已。
將蓋子蓋上,灼華將香爐重新放回床尾的幾上,回身伏在他的肩頭,雙手環在他的胸前,“如今只需五日一次便可。很快,你身上的毒便清了。徐悅,我已經不疼了,真的,看到你,我便不覺得多疼了。”
如何能不痛,她是堅韌能忍的性子,當初那樣的貫穿傷她幾乎都沒吭聲,引蠱的時候卻喊的那么凄厲,便是痛極了的。
彼時浩瀚天光懸在當空,那樣燦燦的光投在了徐悅的眼中,粼粼了滿目光華。他想把自己的心剖給她,全部交給她。
灼華去吻那一湖柔波,“該高興,我們還在一起,還能看著孩子們長大,還能一同走向鶴發雞皮的一日。”
徐悅回身將她抱在了膝頭上,緊緊相擁,“是,高興。”
深深覺得自己往后還是對妻子緊逼著點才好,省的她下一回又獨自去承受什么,他一嘆,漆黑的眼底只有她的影子“若你有事,叫我怎么才好。”
灼華微微一垂眸,投一片扇形的陰影在頰上,倚著他的肩頭低語道“我便自私的想著,若真的失敗了,我死了,你總會曉得的,到時候便是南宮璃肯給你解藥,你怕也是不肯吃的。”抬眸一笑,便如白梅盛開,柔波瀲滟“能夠同死,倒也很好了。”
“自當同穴。”徐悅吻了吻她的眉心,一把扣住她的腰肢,拉向自己,沉然道“旁人說你是妒婦我才高興,若說你賢德淑惠,我怕是要氣瘋了。不管以后發生什么事,我希望是你我共擔,而不是你一個人承受。”
他的威脅很深情,卻顯得有些幼稚“若再如此,我會生氣,生氣了便不理你了。”
她的手貼在他的胸膛上,心跳沉穩有力的傳達到了她的掌心,心底有暖色的花迎著風,一樹樹徐徐綻放,輕盈而柔軟,填滿了心田。
“好,依你,都依你。”
接下來的時日里,徐悅每日上衙依舊早去早回。
她抄經書他陪著。
她和孩子們讀書他也陪著。
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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