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太子太傅高門貴府,富貴逼人。
大門口光是看門的都立了六人,門口還有倆三名掃雪的仆從。
清清靜靜的早上,一名穿著破爛長發遮面手里還端著個破碗的人,就這么著立在大門口不言不語。
她神色淡漠的接受著眾人異樣的眼光。
不卑不亢。
一身藍色棉衣大褂的管家搶過一人手里的掃帚,將白七七面前的雪掃的飛起,落于那薄薄的鞋面上,大冬天嘴里哈出的熱氣變作白氣,他橫眉冷道
“臭乞丐,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在這里礙事,這里可是高太傅的府??!不是大街上的小攤小販容你逗留的!”
“快滾,太傅大人怎么可能見你,一天天的死皮賴臉?!?
管家見白七七猶如石像般不動如山,氣呼呼的從懷里掏出一錢袋,發泄般扔在了白七七臉上,她的額角頓時就紅了。
白七七依舊一動不動。
無人接住的錢袋掉在地上,袋口松開刀幣散落。
“拿了錢趕緊走,識象點!”管家見趕又趕不走,氣呼呼的扔了手里的掃帚,背著手黑著臉進了大門。
被管家搶了掃帚的那名仆從,撿起了倒地的掃帚翻了個白眼,刻薄道“這什么阿貓阿狗都上趕著認親,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么?這錢給你也是浪費!還不如給我……”
說著就彎腰伸手去撿地上的刀幣,卻被白七七伸腳踩住手背,還碾了一碾。
“哎喲,你這不長眼的,居然敢踩我。”
他抬眼就想破口大罵,卻被白七七兇狠的眼神鎮住,姿勢僵硬,像是斷了弦的樂器,一時竟不敢吱聲,連呼吸都頓了幾息。
白七七蒼白的手撿起散落在地的刀幣,小心的放在了錢袋里,輕輕拍了拍錢袋上的雪,放入懷中。
仆從喉嚨動了動,直到不見了那個臭乞丐的身影,才回了神,他看著發紅的手背,心下發虛。
太嚇人了,那人剛剛的眼神,根本就像是在看死人……
他趕忙抱著掃帚站起,呸呸呸了幾聲,罵道“晦氣!見錢眼開的玩意,有本事別拿啊!咳咳咳,早晚把肺咳出來,咳死你!”
有好事者嘲笑道“出息,現在罵的這么兇,人家又聽不到,剛剛怎么不巴巴?”
“滾,那是你沒看到那乞丐的眼神,嚇死個人了,我哪里敢開口?我這是識時務者為俊杰!~”
“切,膽子小就膽子小,還找理由,膽小鬼!~”
“你……”那人剛想爭辯,別被打斷。
“吵什么吵,這里是‘三公’正一品,太子太傅門口,容不了你們喧嘩,閉嘴,好好干活!不然一人給你一鞭子,長長記性?!惫芗也恢螘r又站在了門口,板著臉訓人。
仆從一個個嚇得面色緊張,在管家眼神掃到的時候,一個站的比一個筆直認真,做活的更是低著頭麻溜的清掃,效率高了不少。
管家看到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而頭疼的進了大門。
太傅府內,可是一入冬便開始燒炭火,那炭可都是宮里賞的,可都是價值不菲的無煙銀絲炭,從沒有一天斷過火,屋內被烤的熱氣騰騰。
即使如此,向來畏寒的高云承手里仍捧著個小銀絲手爐,他盤腿坐在榻上,身后有著一個靠枕,身旁的桌案上擺開了各樣書籍,畫批注的紅筆落在一旁。
他畢竟年歲大了,人也倦的很,一靜下來在這暖和的環境就不由的犯困。
管家由外掀開門簾,一進來便被熱氣襲面,面色紅潤了不少,他見到高云承瞇著眼,便弓著腰近前,小聲喚道“太傅?太傅?”
被喚醒的高云承睜開了略帶渾濁的雙眼,看了他一眼,復而閉上,動了動身子,道“走了么?”
管家抬手擦了擦額角,回道“走了,奴才躲門后親眼見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