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三教是整個九州最深不可測的勢力,那鳴樂教便是大羲境內唯一的江湖巨擘。
大羲立國之時,江湖亦鼎盛,那時恰逢大亂初定,大羲國力有限,各路反賊、反王就地扎根下來,勢力不弱,那時的大羲也無能去肅清這些地方勢力。
直到后來,大羲漸漸強盛,開始頻繁介入江湖事務中,以武亂法的現象才有所遏制,但這仍不包括各處的三教勢力,三教畢竟是三教,根深蒂固。但歷代羲皇,也非是平庸之輩,直至先帝在位時,大刀闊斧的改革,杜清方一折‘天下第一疏’,將儒門書院抄了個七七八八,連帶著各地的寺廟、道觀也是元氣大傷,三教在大羲的影響力到了歷史新低。
直至廢帝時,儒門通過影響廢帝隱隱有再抬頭的趨勢。而當時,為了保全身家性命的晉王才剛舉起了反旗。
一眾一寡,鳴樂教的所作所為堪稱一場豪賭。然,鳴樂教賭對了。
九龍川一戰,晉王以寡敵眾,一戰而潰朝廷禁軍,進而以疾風怒濤之勢奪取了大羲天下,城頭變幻大王旗,鳴樂教的地位自然也水漲船高。
若是其它門派,有了這個機會必然是大肆擴張勢力,以求能霸權一方,主宰武林,但是鳴樂教所作所為卻是出人預料的低調,勢力始終只在羲都之內,羲都外罕有涉足。
如今的大羲,已是文武盛朝,兼容并包,對于江湖勢力的限制也放寬了不少。
而鳴樂教雖然不曾有過什么大動作,但也漸漸成為大羲境內的頂尖宗派之一,半點不遜于大羲國境內的三教組織。甚至在朝堂地位上,鳴樂教還要高于三教,羲皇大手一揮,為鳴樂教搭建的總壇山莊,便在羲都以北,雕梁畫棟,亭臺樓閣,圣眷之隆可見一斑,至少在外人看來,這幾乎可讓人眼紅了。
鳴樂山莊內的閣樓遠觀著只覺精巧,但畢竟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湊近了一看就能看出不同來。鳴樂教以樂為尊,弟子以樂器為兵器,而山莊的各處也都能看到雕刻的各式樂器圖案,透著點點的雅氣。
圓真河邊同圣君士一會后,玲瓏茵玨、賀蘭二人便帶著書信趕回了鳴樂山莊。今夜和圣君士一會的信息量過大,鳴樂教畢竟即刻將消息匯總,做出因應。
此時,鳴樂教的大殿內,燈火通明,隨著玲瓏茵玨二人的走入,幾盞燈上的火星隱隱燃燒的更明了些,二人立在階下行了一禮,隨后殿內簾幕隨風而動,只聞一聲詩響,大殿中再現一人。
“贈比太阿劍,辭慚沉石歌。遙知劍音在,洗耳俟研磨。”
宮燈正熾,映照出一道身著黑袍,頭發黑板參半的中年身影,周身隱隱透著一股威嚴。影子將二人盡數籠罩其中,壓抑的叫人喘不過氣來。
“參見副教主。”
在沉劍音面前,玲瓏茵玨正經了許多,舉手投足再不見在街上的媚態,與方才判若兩人。
“嗯?”沉劍音眉峰微微壓低,目光落在了賀蘭的身上“賀蘭,你受傷了,是那名刀客所為?”
“非是敵對,只是弟子與那刀客切磋,技不如人。”賀蘭神色不見變化,如實說道。
“哦?”
賀蘭接著道“刀客實力不俗,手中的刀更是神異非凡,依弟子淺見,此人實力不在您之下。”
沉劍音一臉嚴肅,眉頭緊了緊,然后沉聲說道“詳情如何,說來。”
“是,詳情如此……”
玲瓏茵玨脆生生的應答道,將二人與圣君士會面之后的事說了個七七八八,當然圣君士口中的一些無關緊要的內容,還是被玲瓏茵玨給有意無意的給略去了。
“這便是那刀客給的書信。”
說罷,玲瓏茵玨呈上了書信,沉劍音拆開信封,一目十行,目光落在信封上寫的地名后,心中的情緒更是復雜。
靖安侯府……
話語落時,真氣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