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北上途中,您……”
“我睡得都餓了,彌桑黛,去廚房幫我弄些吃的。”丹妮莉絲掩嘴打了個小小的呵欠,輕聲打斷了兩位重臣七嘴八舌的報告,“隨便找點就行,待會我依然要用晚餐……那位伊耿王子是今天到的?為什么我一回來他就會知道?”
瓦里斯愣了一愣,趕緊回答“克林頓伯爵先前通過各種渠道,向我表達過想見您的意思,所以您早上一回來,我便立刻寫信通知了他。眼下黃金團和河灣軍都在咫尺之遙的黑水河沿岸,您不可能撇開他們獨力攻城的,既然早晚要見他們……請陛下原諒我的自作主張。您看……是現在就見,還是讓他們再等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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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妮莉絲皺了皺眉——她是女王,沒法像個任性的孩子一樣將真實想法直接說出口,但在內心底里,她其實真的并不很想見這位伊耿王子。
并非有意怠慢訪客或不勤于政務……而是對這個忽然冒出來的“侄子”,她的內心情緒很復雜。
眼下,說伊耿王子身份屬實的人和說他是假冒的一樣多,但即使拋開這個她暫時還做不出判斷的論題不談,她依舊感覺怪怪的得知仍存血親在世,作為原本“最后的坦格利安”,丹妮該是喜悅的才對。但事實上,她卻有相當大的不滿——無論怎樣美化過去,事實是這位伊耿·坦格利安,是在自己和兄長韋賽里斯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勞勃·拜拉席恩追殺的陰影里,“為他吸引著火力”的情況下安穩成長的。
出頭鳥她和哥哥來當,龍由她來孵,一路的酸甜苦辣和千難萬苦由她帶著追隨者們品嘗。等她把一切準備都做好來反攻維斯特洛了,卻忽然冒出來個從小就在周照顧下安安逸逸長大,什么都沒經歷過——卻比她繼承順位要高的侄子,帶著一支雇傭兵要分享勝利果實?她怎么可能毫無怨念地就咽下氣來?
當然,這位忽然冒出來的侄子并不是空手而來,黃金團的戰斗力毋庸置疑。理論上來講,與這位侄子聯姻當他的王后是最穩妥最保險的方案,這一步踏出去,君臨攻堅戰便成了以石擊卵,鐵王座妥妥是囊中物……曾經,她真找不出什么理由來駁斥這一最佳方案。但現在,被北方看長城的那位總司令一番教育后,丹妮莉絲終于明白問題出在了哪里。
這個支持她與小伊耿聯姻的“理論”,其實是維斯特洛封建歷史車輪滾動的規律!
多么可笑——她口口聲聲說要打破車輪,卻居然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連跳出車輪、擺脫領主游戲的規則、改掉貴族玩弄權術的固有思維模式都做不到!就這樣迷迷糊糊地過著,怎么可能實現理想!
但現在,她前所未有地思路清晰著。
江山易得難治,與伊耿·坦格利安聯姻,將河灣和黃金團納入陣營中,確實是通向鐵王座的最短捷徑。但,等自己坐穩江山打算變革的那天來臨,萬一自己的侄子兼丈夫、七國的國王和他的利益集團們都不支持自己,認為她是在異想天開地胡鬧,那以區區王后的身份,“建設一個沒有壓迫的世界”的夢想又該從何做起?
她必須得當女王,必須得選擇那條更難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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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思路雖然清晰,丹妮莉絲卻沒有合情合理的理由來拒絕接見“侄子”的拜訪。就像一個被父母安排了相親的孩子一樣,即使打定主意碰面結束后絕不會多聊一句話,流程她依然得走。
“這次便算了,下次在替我安排會面前,先和我或我的女王之手商量一下。”丹妮莉絲略帶不滿地盯了瓦里斯一眼,轉頭看向正要開口說些長談老調的培提爾,“我現在去見這位伊耿王子,晚餐時向我匯報離開這些天發生的情況,用完餐后安排與河灣、多恩兩地使者的會面。今夜給我草擬一份合理的行程,我明天會騎龍飛越環繞君臨的包圍圈——確保我的每一名士兵都能抬頭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