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叫你媽去!”二伯黑著臉道。
竹林下,堂哥秦峰苦著臉看著他爹,囁嚅道:“媽說家里的小豬要喂......”
一旁的弟弟秦政撇著嘴道:“去年爸媽受的氣,你忘了,還讓爸媽去。”說著手里的鋤頭落下,刨出尖尖的竹筍,討好地跟秦爸道:“這時節的竹筍最嫩,燒肉最好吃。”
二弟秦政只比秦凡大幾個月,見哥哥秦峰有了婆娘,秦凡也帶回了媳婦,前幾天還跟自己的爸媽吵了一架,直埋怨爸媽不為他考慮。
秦爸看著旁邊一小堆的嫩竹筍,攔住秦政道:“夠了夠了。”又轉頭勸二伯道:“既然親家來邀請,就去一趟吧,給孩子為難干嘛。”
二伯黑著臉不悅道:“他們壓根就不是誠心的,讓孩子來說算怎么回事,還不是炫耀他們有錢嗎?”
好說歹說,二伯終于答應明天和秦爸一家同去,秦峰也折回頭通知自己的岳父岳母。
天還在微微亮時,迷迷糊糊的秦凡和雪梅就被叫起,簡單地喝了稀粥,吃了些大餅,睡意朦朧地跟著二伯和秦爸上了路,一路上穿過茶園和松樹林,偶爾還碰上走親戚的鄉民,相互間問好。
雪梅沒走二里地,仍舊找著秦凡厚實的背爬了上去,頭一歪閉上了眼睛,幾天來的鄉村風光看得實是沒了新鮮感,走在前頭的二伯不時地回頭看著秦凡,撇撇嘴又搖了搖頭,估計是沒見過這么寵自己老婆的。
背著雪梅走了一里多地,來到一處大壩的墩口,下了壩堤,河道的水面上停著一只有些年頭的小船,船上是堂哥秦峰和岳父家里的一個親戚,二人招呼著眾人上了小船。
當雪梅睜開眼時,卻被嚇了一跳,忙窩在秦凡的懷里,嗲聲問道:“這船不會沉么?”
小船的船幫離水面只有三指寬,看著就像是要進水一樣,船頭撐篙的堂哥回頭笑道:“沒事的,只要不亂動。”
除了船尾劃著雙槳的人,還有二伯和秦爸神色平常外,女人們均是滿臉的緊張。
朝霞映滿天空時,小船已在河道上劃了許久,春汛期還未到來,河道間露出大大小小的淺灘,淺灘上長著密密的蘆葦,被船漿劃水聲驚動的野鴨,嘎嘎地撲棱著翅膀從蘆葦中飛上了天,這時船頭的堂哥惋惜道:“忘了把槍帶來。”
靜靜的河面上,迎面飄來陣陣水汽,小船碰上繞不過去的淺灘,船上的人須先下船后,把小船抬過淺灘,再上船前行。
船行了約莫三、四里,眾人便棄船上壩,又走了二、三里才走到龍橫村。
龍橫村是個大村,約有七、八十戶人家,相對菱亙村大都是外來戶不同,村里的農戶們全都是本地人,還都是一家姓。
剛走到村頭,鞭炮聲便響了起來,這是迎接貴客的習俗。
堂哥秦峰老婆的娘家,位于村中,也是三間瓦房,只是用圍墻把前院圍了起來,院門口是秦峰岳父一家迎候,走進院中,秦凡發現偏房的墻角堆著許許多多的麻袋包。
場面上的客套一番,席間秦凡也沒見二伯的親家對他有什么不敬,只是說話間偶爾流露出炫耀的神情,推杯換盞之間,說的話總是對不上路子;秦凡在旁也聽了個大概。
二伯的親家姓黃,五十多歲的漢子,年輕時還加入民兵隊,受到二伯培訓過,二人的關系說起來還是不錯的,只是近兩年黃伯伯苦于家里孩子也多,四個女孩兩個男孩,家境貧窮,便做起了小生意,在鄉里收一些干貨和土特產,運往鎮上或是江城出售,漸漸在龍潭鎮的集貿街盤下了一間小小的門面。
自從江城年傻子發了財,黃伯也跟風搞起了瓜子炒貨,著實掙了不少錢。
本就對傻子不認可的二伯對親家干這些事情十分反感,聽他們倆說著說著又要嗆起來,鄰桌的秦凡滑口道:“我覺得黃伯這樣做挺好的。”
黑臉的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