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雁樓,閨房。
桌上擺了一壇秦淮醉,酒香四溢,沁人心脾。
軒轅恒小心的斟了半杯,放在冷冰清面前。
“今日及笄,帶了酒來賀賀你。這酒后勁極大,只可飲半杯。”
他的嗓音溫潤如美酒,讓人覺得柔軟。
秦淮醉千金難求,就這一壇酒,怕都是江南所有的存貨了。
軒轅恒嗜酒如命,他拿出最心愛的東西,為了賀賀她,在她十五歲花一樣美麗的年紀。
在這一天一生難忘的日子里,他尋遍了江南,沒日沒夜。
冷冰清眸若暖陽,端著杯子慢慢品著。
冷黎初只為她爭取了半個時辰,她一刻都不愿將眼睛從這個男人身上移開。
她卻又無法告訴他,母親讓她去邀寵于他的哥哥,大夏的君王。
若是如此,兄弟反目,誅滅九族,可能就是頃刻之間的事情。
她哪里不懂政治,就是太懂了,才如此絕望的想要逃離。
“第一次見你,為了一小壺秦淮醉,你可是扯著我衣袖半日不讓我走。”
冷冰清仿佛說著昨日之事,甜蜜異常。
元宵佳節,水光燈影,秦淮河上熱鬧非凡。
她拉著哥哥求了半日情,這才能讓哥哥幫她打掩護,偷偷和灼灼偷跑了出去到秦淮河上泛船玩耍。
兩個小姑娘非要自己劃船,買了一條小船,搖搖晃晃的沿著秦淮河劃著。
相互怨著說對方劃得不好,笑鬧間,小船哐當一聲,撞上了別人的船,兩個小姑娘當即嚇到了。
而撞到這條船上,船頭正側臥著一個白杉少年。
少年左手支著頭,右手舉著酒壺,正欲飲一口酒,因著這一撞,手上沒拿穩,小壺撲通一聲落入河中,瞬時去撈之時,河水已灌進壺中。
頃刻之間,少年起身正欲看看誰弄渾了他的酒,就看見小舟之上,兩個小姑娘劃船正欲溜走。
他本清心寡欲的閑散之心,一時竟莫名煩躁起來,飛身來到她們小船之上,一把拉住要走的姑娘的衣袖。
水綠色長衫的姑娘,驚訝回頭看著不速之客。
水光瀲滟燈影迷離的夜晚,軒轅恒第一次見到冷冰清。
眼前的姑娘冰清玉潔,那因為犯了錯而懊悔,自責,卻又想逃跑的表情顯得俏皮可愛。
他一時看呆了,拉著她的衣袖忘記了放手。
直到秦蓁蓁從另一條船上飛身而來,攔在灼灼面前,他才驚訝回過神。
“你賠我酒。”
漲紅了臉,他用生氣的聲音掩飾心中奇妙的感覺,而心中分明半分不曾惱。
“我,我沒有……酒。”
聲音越來越小,她低頭咬著唇角,卻紅了臉。
“你叫什么?”
他似乎不肯罷休。
“冰清!”
“冰清!”他重復。
還未再開口之際,秦蓁蓁拉著身后的灼灼和冰清,已飛出了河面,扔下了一錠銀子。
軒轅恒愣在那,呆呆的在她們身后看著。
思緒回轉,他仍舊漲紅了臉。
“我只是,不曾見過如此可愛的女孩子。”
他眼神略顯慌亂。
“你騙人,那時船上,分明還有灼灼,她可是江南最美麗靈動的女子的。”
她放下酒杯,一時醋意上涌,側過身子不看他。
“可我眼中,只有你啊。”
他慌了,拉住她的手,半是解釋,半是擔憂。
這個呆子,冰清唇角發笑,轉頭看著他,仍舊是那冰清玉潔的笑容。
“我已傳信給母后,我回京之時請母后下聘,你可能要晚些日子進京。若是你舍不得江南,我和皇兄回稟,大婚后我們回江南住就是。”